沈溪点头道:“嗯,我刚刚还去见过祖母。祖母说了好多事给我听,还夸我有志气。”
周氏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那可是县里的私塾,娃,娘这一辈子,结婚前买嫁妆去过一趟县城,后来去王家见你爹爹又去过一回,总共才两回……你可一定要争气,你去县里读书,以后老娘就可以经常借着去看你的名义,到县城去……看你……了……”
沈明均老爹做工的王家就在县城,沈溪闻言,毫不留情地戳破:“娘,你是想去城里见我爹吧?”
周氏又一瞪眼,道:“你个憨娃,管得倒是挺宽的,是不是皮痒了?”
看到周氏凶巴巴的样子,沈溪连退两步,笑着说:“哪儿能啊?娘,你放心,以后我读好了书,做官之后,别说县城了,咱一家都搬到省城去。”
周氏见沈溪得意的样子,嗤笑一声:“连读书都还是没影的事情,你倒真敢想啊……娘这辈子没其他念头,你要是真有这出息,就带你老爹和老娘去省城见识一下,看看省城是个什么样,我就烧香拜佛了。”
沈溪语气坚定地说:“娘,你放心,我一定争气。”
“兔崽子……我得去找你祖母,讨好一二……”
看着周氏脸上极其生涩的谄媚笑容,沈溪摇了摇头,拉住她,道:“娘,你还是别去了,老太太见不得你这样。”
周氏闻言停下脚步,有些狐疑地看向沈溪,问道:“你个瓜娃儿,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
沈溪闻言一惊,脸上却一脸茫然:“我一直都这么聪明啊……娘,我跟你说个秘密,我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话还没说完,周氏就拎着沈溪的耳朵,气呼呼道:“小兔崽子想唬老娘?文曲星从古至今下凡,那都是状元公,你这家伙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敢胡说八道,看老娘如何收拾你。”
沈溪痛得连忙垫起脚,歪着脑袋,双手握住正被周氏捏着的小耳朵,大喊道:“娘,别拧了……疼啊……”
“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了?”
“娘,我真的是文曲星下凡……啊,好疼。”
“臭小子,你要是文曲星下凡,我就是文曲星他娘!吹牛也不打草稿,有本事你去考个举人给老娘看看,就知道胡说八道。”
沈溪口中连连呼疼,见周氏没有松手的意思,这才举双手投降:“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你快放开啊……耳朵拧歪了,就做不成状元郎了,状元郎哪个不是英俊潇洒,你别把我打丑了……把我打丑了,到时候你儿子殿试的时候皇帝见小子我面相如此丑陋,哪里肯点我为状元……”
周氏闻言气哼哼地松开手,对着沈溪骂道:“你个憨货,皇帝也是你能非议的,你不想活了?”
沈溪一愣,然后缩了缩脑袋,讨好道:“娘,刚刚我一时说错话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知道就好,不然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看着周氏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沈溪也觉得自己方才太放肆,当下不敢多做停留,屁颠屁颠地跑到房间里去了。
周氏长长地吸了口气,将扫帚放好,走出院门,朝着沈溪大伯母所住的东厢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