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张奇睡得深沉,睡得踏实,睡得安心,睡得香甜。
如果不是扰人的电话铃声响,他相信自己会睡得时间更长。
是的,两人是被“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张奇本来就不想接,但在电话响了30秒之后,忍无可忍接起来。
闭着双眼,看都没看是谁打过来的。
瓮声瓮气,带着被无端吵醒,满肚子无处散发的怒气,“喂,谁啊?到底什么事,难道不知道吵醒人很不礼貌?”
声音无意识提高,不高兴的质问道。
“奇哥,我是张智。”一个情绪淡然,没有受到张奇脾气影响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传来,悠悠远远的,好像飘在半空中,张奇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没有完全清醒。
“恩。”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拉过被子继续睡。
与此同时,肖倩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完全清醒。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看在眼里。
这是睡过劲,睡傻了,分不清现实和睡梦了。
“哈哈,哈哈,”肖倩在床上笑的合不拢嘴,厚厚的乳胶床垫随着她身体的抖动,有规律的弹动。
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张奇睁开双眼,瞅着肖倩,愣愣的,眼神澄澈,一脸懵懂。
许久,压着嗓子,声音不自然的有点撕裂,“倩倩,你笑什么,这么高兴?”
“我笑你啊,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做梦呢,张智给你打电话,结果没说两句话,你就给挂了,蒙上被子继续睡。”
“哦,估计是睡过头了,今天中午这一觉睡得特别好。”面带羞赧之色,起身靠在床头,他不好意思的解释。
“奇哥,谢谢你。都是为了我,你才会这样,都是我不好。”感激,抱歉,心疼,自责,欣慰,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秋日里漫天成熟的味道,洋洋洒洒毫无预警的涌上肖倩心头。
何德何能,得一人真心相待,如此珍重;何年何月,多少次的前世擦肩,才换得你我相拥。得尔一人,足慰平生。
得尔一人,值得人生。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肖倩默默在心中许下诺言。
诺言,虽然对张奇许下的,但并没有告诉当事人。
多年后,张奇问肖倩,和自己相伴几十年,是否厌烦。
不复当年青春的老太太,看着几个孩子,拉着他的手,“怎会烦。”
目光悠远,回忆那个下午,忍俊不禁的少女,“得尔一人,足慰平生。得尔一人,值得人生。”
当然这是多年后的事,那时少女老了,银丝染白鬓角;那时,青年岁数也大了,总是含着微笑,看孙子孙女在庄园里调皮撒欢。
却不似当年对自己孩子那样,立规矩教训,而是更多的宠溺和和蔼。
“这老头,对孙子、孙女可比对自己儿子闺女好太多,怪不得老三总吃她家闺女的醋,你多少顾及点闺女的心情。”
肖倩如是说过多次,但是于事无补,自己老三闺女依然吃醋,他依然我行我素。
“爸,你这样会把几个孩子宠坏的。”
这是老大儿子的原话,张奇听到这话总是老大不乐意。
“你们还是我养的呢,也是我宠大的,我看也没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