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香苑的角门虚掩着,沈昭在门边来回走动,不时仰脸望一眼月色。这时听见门响,看见穆寒迟和赵幼菱,他立刻上前握住了穆寒迟的手。
“穆兄大事不好了。”
沈昭说完又看向赵幼菱,脸上的神情复杂眼神充满焦虑。
“此地不宜说话,还是进屋去说吧。”
穆寒迟神色沉静。越是兄弟伙伴紧张,他越显出泰山压顶不为所动的泰然自若。世间无难事,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可以当被盖,积极乐观寻求解决之道。
沈昭小心地锁好门,再进屋说话时不再吞吐掩饰了。
镇国公府的下等丫鬟筝儿昨天晚上跑到护城河投河自尽了。
皇上赐婚筝儿给淮王世子,王氏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可也不敢抗旨,她让人帮筝儿打扮准备吉时一到就送上花轿,结果沈太夫人回来,撇下筝儿不提,直接把赵幼菱给嫁去了淮王府。
筝儿一时受不了打击,更受不了仆妇们议论她空欢喜一场,下等丫鬟注定一辈子苦命,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趁着夜深人静独自跑出镇国公府,跳进了皇城外门前的护城河。
“啊,都怪我,不该对淮王世子谎称我是筝儿。不过这事本就不该是她的,她为什么会想不开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是更好。可惜了,生命只有一次。好傻的筝儿!”
赵幼菱听完沈昭的话遗憾地说道。
穆寒迟意识到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不然沈昭不会因为府中一个的丫鬟的死,特意派人传信请他们过来。
“筝儿特意跑到宫门前的护城河寻死,是为了揭发赵幼菱冒充筝儿?”
“正是!”
沈昭说完又摇了摇头。
“我不能肯定筝儿是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她的父兄却是把事情闹大了。已经去衙门击鼓向赵幼菱冒充筝儿,欺瞒皇上和镇国公府、淮王府……”
沈昭叹了一声,继续说:
“现在这件事不好办了。如果筝儿不死,我祖母这么做是不会有问题的。就算我祖母不让赵姑娘嫁去淮王府,我也不会让筝儿嫁给穆兄的。
那晚的事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当时筝儿服侍赵姑娘沐浴,她并未见过穆兄,穆兄口中所说的筝儿自然不会是她。不过人已经死了,这事府衙已经立案,恐怕明天就要去淮王府找赵姑娘麻烦。我不想你们措手不及,所以先找你们过来商量……”
沈昭越说神情越严峻脸色越难看,这桩事他还没有禀报祖母,怕祖母一时气急会伤了心脉。
谁能想到一个下等丫鬟会如此决绝,不要性命也要争一个好前程。
“这件事最好的结果可能是赵姑娘被认定假冒筝儿,被判为官奴;我母亲一时糊涂将错就错,将赵姑娘错嫁给穆兄你,被褫夺一品夫人封号。”
“不,这是最坏的结果。我不会让这样的结果发生。”
穆寒迟握着赵幼菱的手,深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