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唐然闻言一呆,半天反应过来一脸匪夷所思,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现实版?这年头的人这么会玩的吗?
“翠红楼有个客人丢了个翠玉扳指,有人说是县爷捡着了,就告县爷偷他东西。”门子解释道。
“哈,这官司有意思。”唐然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
不过其实唐然不知道,案情并没有门子说的那般直白,原告最先告的翠红楼,因为他扳指是在翠红楼丢的,翠红楼不认账,说没见,原告见要不回扳指就跑县衙告状。
有人告状县令只好升堂,结果一升堂,翠红楼的人突然说客人离开后那个房间只有县令一个人去过,案情突然就变成了是不是县令大人把客人的扳指给藏了起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唐然从人群后边钻进来,只见迎面县衙大堂上方悬挂着正大光明的牌匾,下方暖阁一张公案摆着文房四宝红绿头签。
公案后边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官员,官员头戴乌纱身穿青色官服缀鸂(xī)鵣(chì)补子,下方三班衙役俱都在列,六房主事一个不少,堂下跪着一男一女,男的四十上下大腹便便,女的满脸厚厚的粉底看不太出年纪。
此时县令看着堂下跪的男女脸黑的锅底一样,因为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儿了,上任几年明里暗里针对他的案子他已经遇到多次。
开始他还天真的以为只是巧合,直到前阵子剿匪,当时他整合了三班衙役和巡检司,浩浩荡荡两三百号人去剿一伙百十号人的山匪。
结果刚一个交锋,那些官差扔下旗帜丢下他呼啦一下就全跑了,瞬间身边就只剩十几个皂吏跟他一起被山匪追杀,要不是途中遇上一个叫铁鹰的壮士,差一点他就回不来了。
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县里就有人偷偷上告说他剿匪不力,要不是此时朝中时局正乱暂时没人有闲心管他们这档子事儿,说不定现在他就被人撸回家种地去了。
后来他把这些年的遭遇联系到一起仔细想了想才算琢磨明白,县衙里这是有人觊觎他的位置想弄死他。
就比如眼吧前儿这个事儿吧,虽然看着不大,但却是真恶心,你想,县令偷老百姓的东西,还被人告到了县衙,这话要传出去不说他还有没有脸再干下去了,就是朝廷都丢不起那个人,毕竟他不要脸朝廷还要脸呢。
“陈大财,本县且问你,你说你扳指丢在了翠红楼,谁能为你作证?”公案之后县令一脸阴沉的问道。
“大人,您这可就为难小人了,小人这丢东西它怎么证明啊,要是能证明小人不就不告状了吗?”陈大财苦着脸道。
“你没有人证,如何能证明你丢了扳指?”县令也是没打算再好好审这个案子,因为明知道这案子就是奔着他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丢不丢扳指的事儿,所以就打算跟人玩一出证明你妈是你妈的套路来。
“大人您这话说的,小人丢没丢东西小人还不知道吗?小人的扳指一直都戴在手上,现在确实不见了啊。”陈大财道。
“是啊大人,民女可以作证,民女确实曾见到陈大财戴着扳指来我们翠红楼!”妇女闻言赶忙说话道,就仿佛她不是被告而是证人似的。
“赵红娘!本县让你说话了吗?”县令闻言砰的一拍惊堂木大怒道。
“可是民女真的看到了啊。”跪在地上的赵红娘见县令大怒顿时一缩脖子,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大人您看,小人没撒谎,小人的扳指真的丢了!就在翠红楼!”陈大财趁机也赶忙说道。
县令闻言黑着脸牙齿咬得咯嘣乱响,肺都快气炸了,谁见过原被告互相帮助相互证明的?这不明摆着告诉他就是专门来陷害他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