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累呀!
风洛棠将下巴搁在课桌上,紧紧地的闭上眼。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刚刚溺过水的小狗,瘫在岸边上等着阳光晒干细细的毛。
整整一夜的梦。
风洛棠感觉自己像活过几世一样的疲惫。
最糟糕的是梦里竟然一刻也没有断片儿。
她多希望那些血腥的场面和暴力的厮杀,在她醒来的时候全都不能记得。
然而现在,她连那些残肢断手死死握住兵器的苍白骨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还有那些杀戮的瞬间,喷溅的热血,令现在坐在教室满是阳光的窗前的风洛棠四体僵寒,心底更是阴冷得暖不过来。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睁开眼。
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考试,她真希望秦国劲弩一阵攒射直接把考卷射成纱窗。
那样总好过自己被数学题虐成严重内伤啊!
然而时间空间毫无错乱,数学考卷如期地铺开眼前。
风洛棠还在苦苦分析最后几道大题的题意,就听见后面的邵易已经写完最后一道题,轻轻地扔下了笔。
学霸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虐啊。
风洛棠翻了个白眼儿,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忽然好想冲入真刀真枪的战阵,有刀剑,有鲜血,有生死的搏杀。
第一个交卷儿的邵易一直等风洛棠拖拖拉拉被老师收了试卷走出来,才走近她,低头认真地盯住风洛棠的眼睛并不说话。
“干什么啊?”风洛棠还没从有数学悲剧的心灵涂炭中缓过来,反应有些大。
“全忘了?”邵逸紧紧盯着她,几分戏谑在眼神里打转儿。
“忘了!”风洛棠微微撅起好看的粉唇没好气地说。
“不能吧,是不是安排一下?”邵易有些赖皮地笑说。
旁边的小福子看到这一幕,一脸坏笑地凑上来说:“怎么着?安排什么呀?”
她又急着拍拍刚好从身边走过的张东兴说道:“东子,东子,他们有什么好事儿是不是必须带上咱们啊?!”
“可说呢!”东子回答得理所当然。
邵易将狭长的眼睛眯起来扫了一眼这俩事儿精。
“怎么着?数学老师给她开小灶,你们二位也来听听?”
“那你一数学牲口干嘛去呢?”东子怀疑地问。
“我负责监督啊!要不这差事交你啊?”邵易故意一脸推脱地对他们说。
“别,别!好不容易考完了。让我们过两天‘无句无数’的日子吧!”东子说完拽起小福子赶紧闪了。
“切,”风洛棠对邵易嘟囔道:“这补课地点是不是福楼啊?”
“我就知道你记得!”邵易顿时绽开一脸阳光,俊逸的面孔瞬间柔和。
风洛棠才盯着他看,又忙垂下眼睑,唇边的两个小梨涡渐渐浮现,低头说道:“等我电话吧!”
校门口的咖啡厅最终取代了初中生们高不可攀的福楼法餐。
这主要是按照风洛棠的原话‘您就给我留俩压岁钱置办游戏装备吧!’的精神决定的。
邵易提前来到咖啡厅坐下的时候,内心深处多少是拒绝的。
这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用‘大恩不言谢’无痕替代,感觉……
瞎感觉什么!这不是重点,重点她是风洛棠,是一起出生入死的风洛棠!而且……
邵易将内心安抚到‘风洛棠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只用了三十秒钟,并且连自己这样曾经有过的低级趣味的心理活动一起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