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鹤放下手中的笔,“进来。”
李显挑帘而入,大迈几步到桌子前,撩衣跪地,“皇上万岁!”
“你起来吧。”
李显不敢起,仍然跪在地上,“不知皇上召草民来所为何事?”
“你写的策论,朕刚才看了。虽然有所不足,但也有出彩之处,看得出,你是用了心的,在宫里的日子,你对大齐的基本情况也掌握了一些。没有白白的当一回皇帝啊。”
听到这话些,李显甚是惶恐,拿头往地上磕,“草民该死!草民有罪!”
终究是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孟轩鹤看着李显如此害怕又自轻的样子,很不舒服,蹙了眉说,“朕说要治你的罪了吗?不要再磕了!”
李显赶紧停下,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天颜。
“你假冒朕一事,朕知道,你也是被胁迫的。皇后其实派了人去寻找你的母亲,不过,她已经在那场地震中丧生了。”
听此,李显潸然泪下,不由得说,“母亲年轻守寡,一个人将草民带大,受了很多苦,草民中了秀才的时候,风光过一阵子,可惜,那个时候她的眼睛因为熬夜做针线,已经近乎失明。后来,草民的学问一直没有上进,止步在了少年时期的风光,日子过的也一天不如一天。母亲跟着草民,真的没有享过几天福。最后的日子,她一个瞎眼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么熬的......”
孟轩鹤见他如此,暗叹了口气,“你是一个孝子,为了你的母亲,与乱臣贼子沆瀣一气,最后还是让你的母亲送了命。也许,这已经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了。朕这边呢,这些天也细细想了你的功与过,差不多可以相抵掉了。而且,你做皇帝期间,对皇后一直谨守着礼节,没有逾越,朕不愿意再过多追究你的罪过了。朕看着你这张脸,也不忍让你去死。朕......”
说到这儿,孟轩鹤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的。
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觉得这样安排比较好。
他说,“朕想让你到太子的身边。”
李显一怔,意外地睁了眼睛。
孟轩鹤简单地解释道:“你也不用教他什么,他现在有王司徒这个老师,你就陪他的身边好了。与王维实一样,多听听,多看看,多学学。”
李显眼底涌出泪珠,皇上这是要培养他,提携他。
他犯了那么大的罪,他以为他必死无疑,就算是不死,也一定会被终身囚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没有想到,皇上如此宽宏大度!
竟容得他这个跟天子长的一模样的男人活下来。
李显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对皇上的宽仁感激不尽!草民一定会好好照看太子!”
孟轩鹤又交代了沧海给李显安排了住处,便沧海把他带下去了。
次日一早,孟溪舟如往常一样,吃过早膳,看了看溪期弟弟,又向皇后娘亲告了别,便跟着秦平高高兴兴地去了太学。
王维实早就到了,提前在书房里等着他,他进去后,跟王维实打了个招呼,忽然看见王维实身后还有一个人。
他“咦?”了一声,探头看,那人却有意地躲了一下。
孟溪舟问王维实,“他是谁?”
王维实侧了身子,把李显完全暴露在了太子面前,“这是皇上新给您安排的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