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秀挤出个灿烂的笑脸,奉承道:“原来是太子殿下,下官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李承乾轻笑一声:“宗助教哪里的话,今天来这里听课的都是学生,夫子面前,小王不敢为大。”
扯!
继续扯!
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
宗秀心里疯狂吐槽:当你的老师?我是老寿星吃砒霜,闲命长吗?万一哪天你一个不高兴,还不找人把我做了。你可是有刺杀夫子前科的惯犯。
“不敢,不敢,在下才疏学浅,太子面前哪称得上夫子二字。”
“哈哈,夫子过谦了,你所创数字甚为神妙,小王已然折服,这才冒昧前来。”
“太子过奖了,都是小道,不足挂齿。下官曾听闻太子有惊世之才,君子之风,当为我辈表率咦。”
“夫子过谦……”
“太子过奖……”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着,一时间,算学舍呈现出诡异的氛围。
在数百长安城公子哥的注视下,宗秀和李承乾像是说相声,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你谦虚一下,我谦虚一下。
房遗爱、魏书玉、杜勾、长孙冲、柴令武、秦怀道这几个第一批听过宗秀讲课的小国公们最先受不了,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奇怪,今怎么回事?昨天夫子可不是这样的。”
“谁知道,许是知道太子的亲临,不敢造次。”
魏书玉推了推秦怀道,指着还在相互客气的宗秀和李承乾:“他们再这样下去,今天的课怕是上不成了。”
“……”
秦怀道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还在相互吹捧的宗秀和李承乾面前,拱了拱手:“殿下,夫子,生员们都在等着呢。”
“哈哈,也是,今天全长安城的公子都来了,大家拳拳向学之心炙热,小王不敢耽误。”
李承乾含笑坐回蒲团。
其他的公子哥也纷纷落座,然而今天来的人太多,算学舍的蒲团根本不够坐,有人坐着,有人站着,围的满满当当。
最让宗秀震惊的是,这些公子哥之间似乎也在遵守着某种上下高低的阶级制度。
打眼一扫,从前往后依次是李承乾、长孙冲、秦怀道、程怀亮、房遗爱等人,后面是一些没见过的生面孔。
反正有蒲团坐的,不是国公子嗣,就是手握大权的重臣子孙。
至于那些站着的,想来身份也差不到哪去,只是背景没坐着的大罢了。毕竟大唐初期国子监招收的学生,就没一个普通人。
头一次被几百双眼睛盯着,宗秀也很紧张,最让他头疼的是——今天教啥?
数字、乘法表都教了,自己又不是专业搞数学的,再讲下去,肚子里那点东西早晚被掏空,然后就被暴露出胸无点墨的真相。
就在宗秀纠结之际,魏书玉忽然说道:“夫子,可需抽查乘法表口诀?”
“额?”
宗秀两眼一转:我怎么忘了这个!昨天我教的东西,只有秦怀道、魏书玉……他们六个听过,这些生员可没听过。
“咳咳,如此你便背上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