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你能守住东京吗?”赵佶这个时候插嘴发问了,而且满脸都是期待的表情。
“能!”赵楷点点头,“东京城高墙固,城内壮丁不下三十万,而且武库当中兵器、甲胄、箭镞、火药都非常充足,粮草也足可支撑半年以上,守住并不困难。”
“太好了!”赵佶闻言大喜,笑着朝吴敏招了下手,“吴卿,快把传位诏书拿来,朕要涂改则个(一下)。”
吴敏只是摇头,马上把诏书藏到怀了,谁也不给。
赵佶看他这样,正琢磨要不要让中书舍人再写一份的时候,赵楷又开口了:“不过儿臣却不能留在东京主持守城!”
“这是为何?”赵佶忙问。
“因为儿臣要北上抗金!”赵楷正色道,“守东京易,战河北难。儿臣欲效李世民,当不畏艰难,迎敌而进,亲赴河北,招募壮士,与贼周旋!
所以东京天子之城,还请父皇以最大之决心坚定守住!”
赵佶急了,看着凶恶化的儿子赵楷,“什么?你,你要为父守在东京城?”
“正是!”赵楷目光冷冷,在大殿内一扫,朗声道,“胡虏将至都门之际,岂有劝说天子弃位远遁之理?
开封城中的军将百姓会这么看?堂堂九五至尊,居然给几百里外的金贼吓得皇位都不要了......这不是在涨金贼的威风,灭我大宋军民的士气?况且我父皇怕金贼,我皇兄就不怕金贼了?他的胆子可不大啊!既然我父皇可以内禅而走,那我皇兄就不能有样学样,禅位给我那侄儿后逃走?到时候天下人还有什么战意斗志?尔等大臣是欲使天下人皆披发左衽乎?”
殿中的大臣们听了这番话,全都哑口无言,同时也都觉得委屈——如果不是官家铁了心要逃,他们也不敢提出内禅的办法啊!
赵佶见赵楷态度坚决,真的急坏,忙一指吴敏道:“三郎,传位诏书已经下达,就在吴敏怀中,朕现在已经是太上皇了,除教门之事外,一该不问了。”
“父皇!”赵楷怒吼了一声,打断赵佶道,“您怎恁般糊涂!您传了皇位给大哥儿,东京城内就是大哥儿为尊......他若决心守城,就一定不会让您逃走,因为您一走,东京人心浮动不说,城中最能战的胜捷军也会被您带走。到时候他拿什么守城?如果他许您逃走,那必是为了给他自己逃走开个先例。到时候你们都逃了,大宋天下还要不要了?”
赵佶失声道:“这,这不至于如此吧?”
“父皇!”赵楷道,“莫要再糊涂了,您是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在此危难之际,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的。唯有以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之决心,在东京坚守三四个月......到时候儿臣一定可以收拾河北诸军,切断金贼归路,迫使金贼与我和议。以父皇春秋正旺之体,以后还怕没有二三十年至尊可当?”
赵佶一听这话,已经急眼了,连忙道:“三郎,你说的对,你大哥性子软弱,难当大任。这样吧,朕传位给你,官家你做,朕只求去淮、浙之间过几年安稳日子,这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