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路面泥泞不好走,但是总算有了些光亮,走出门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袁烜进入祠堂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远离灵位和供桌的一个角落里有几十口人,随意的支了个帘子挡住这边男人们的视线,就当是他们临时的落脚地了。
祠堂只有祭祖和商议大事的时候才会用的,女子和外姓是不能踏入祠堂的,由于今天特殊,族长方才让那十几户人家破格入内落脚,想来先祖在天有灵也不会有所责备。
不过,当那些兴奋的睡不着觉的孩子透过帘子喊“烜哥儿”的时候,老族长手上的拐杖免不了要在地上重重的墩两下,然后就是帘子后面传来啪啪几声,也不知道打屁股用的是什么,声音很是清脆,即使已经有几十个大男人进了祠堂还是能清晰的听到。
气氛压抑的有些过分,又过了一会儿,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族长才开始说话。
“叫门的应该都说了吧,这么晚把大家伙召集起来,就是想问个章程,这事儿太大了,谁也别藏着掖着,有什么都说出来。”
族长发了话,于是乎大家伙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有人说立马就走的,有人说没事的,前些年不已涨了水,最后不也没事吗!
还有些人认为天亮就上山才是明智之举。
见场面有些乱,老族长用力的咳嗽了一声,于是乎祠堂里又一次静了下来。
“我是让你们商议,这样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莫要吵到了先祖!”
“族长,要不你给的章程吧,反正你说怎么做,我袁老七跟着你走就是了。”
“是呀!是呀!”
“没错,要我出力气或者拿刀子都行,要是说让我出主意那就算了,反正我跟着大伙走。”
老族长的话刚说完,那些没有主见的一窝蜂表达了自己愿意从众的心态,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自然无可厚非,而且这些人的表现也才是族长最愿意看到的。
不过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痛快的表态,有想法的人还是有的。
“老瘸子,你们爷俩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有什么说出来,要是说的好我们大家就跟你的路子走也不是不行呀!”
老族长嘴里的“老瘸子”叫袁松,也是个德高望重辈分高的老人,据说以前还差点成了族长,他们那一支也有不少的人手和话语权,平日里也能和老族长争辩两句。
“我哪有什么说道,这种事情无非就是走和留。可是,我就想问问在座的,你们走的话又能去哪?江宁县还是金陵城?去了又能做什么,投亲还是靠友?又拿什么糊口养家?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真的糟了灾,你指望朝廷能有多大的力呀,还不是靠自己找活路,这活路要么就成匪成寇,要么就是为奴为婢,甚至讨饭也有可能。
所以,要我说呀,走也没出路,还不如不走,这不是还没来吗,那么大的坝,哪能说决堤就决堤。”
袁松的话刚刚说完,那些原本还口口声声说要跟着族长走的人又迟疑了,他们也认同袁松的话,走又能去哪里,没了土地的供给他们还能有什么方法活下去,难道真的要成为强人?
袁松还是挺有分量的,等他发表完了意见后,他那一支的人也开始表态,他们表示希望留下来,等退了水第一时间补耕才是头等大事。
老族长这一支的人纷纷看向老族长,他们也希望能有个准话。不过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老族长竟然看向站在袁康身后的袁烜,然后询问起他的意见。
“烜哥儿,听你爹说是你最先想到可能山鬼搬家的,你是个有想法的好孩子,你倒是说说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