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平原急切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模模糊糊辨不清楚,急忙又问道:“先生高明,可否再赐教几句?”
大概问这话的人多了,严仙儿微微一笑,“仓颉造字,本就泄露天机,所以鬼神为之哭泣。测字一道,能说的只有十之一二,不能说的却有十之**。既然你问,我再送一句话罢。”
说着,他在“移”字的左半边又画了一个圈,“利从禾上来。”
“若去刀兵,其利必多。”“利从禾上来。”古平原在大街上,一路嘴里念叨着这两句话,反复想着其中的奥妙。
古掌柜,我可找到你了。”一辆马车在身旁停下,乔致庸一步跨下车,闻到他一身酒气,先就皱了皱眉头。
“来,上车。”说着,一把把古平原拽上车去,马车接着疾驰而去。
余月亭去臬司衙门,西安的官儿我认得不少,先去探探风声再说。”
本省的臬台大人却是通情达理,知道这一案疑点重重,死的那个人又验明了是中毒,审与判只怕都不是自己一个按察使能做得了主的,索性大开方便之门,只要犯人在狱中不出事就行。
如今乔致庸来访,臬司也知道“为政者不得罪富绅”的道理,很客气地敷衍了一番,等知道乔致庸并非来求情只是要探监,更是满口答应。肃客之时,臬台忽然口打唉声:“这僧王毕竟是马上王爷,打仗行军是本行,论起与商民打交道实在鲁莽。”
他一条条掰着手指往下说:
“眼下酷暑大旱,粮食本就不足,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草料,康家已经在凑银了,他却把买主儿和卖主儿一起抓了,这下银子去哪里找?连审带判,要真是坐实了罪名,这得报到刑部去批,又得报到大理寺待勘,批文回来最快也要半年,然后抄家,家产发送官卖,就算一切顺利都换成了银子,也要解到户部去,再由户部分派发用,或用作军饷,或用作民生。”
他看着乔致庸,“乔东家,你说说看,这一趟下来要多长时间?”
“以官场积习,办得快也要大半年,那些部里的积年老吏故意拖上一拖,没有一年别想办成。”
着啊,你说僧王劳军靡饷,就这么不发兵,能再耗一年?朝廷也不会答应啊,他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古平原眼前一亮,“大人分析得透彻,既然这样,为何不上个条陈,请僧王不要……”
“慢、慢、慢!”臬台连连摆手,“我有几个脑袋,敢捻僧王的虎须?不过是说说罢了。我掌管一省的刑狱,这些兵大爷不走,日日在城中惹事犯案,民怨沸腾已然日久,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古、乔二人被差役引入大牢,古平原迎头看见一个人从里面不紧不慢走出来。
“古掌柜,你运气可真好,原本是坐监的,却能反过来探监。”那人见了古平原,眼中波光一闪,不等他回话,又对乔致庸说,“乔东家,久仰了。”
“苏公子,你来这儿是……”古平原上下打量着她。
“同行嘛,来帮着出出主意。”苏紫轩并不多寒暄,一笑而别。
“嘿,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物。他是谁?”乔致庸看着苏紫轩的背影。
“姓苏,我也不知道来历。”
客人一哄而散,门外待客的几个伙计都吓傻了。自从僧王的马队进了城,一听到蹄声,没有人不害怕。就见一员武将飞身下马,大步走来,马靴上的铁刺当当直响。这人身材魁梧,锅底黑的脸膛,一张长长的驴脸,目露凶光,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啊……”古平原正在出神,忽然一声尖厉的惨叫从不远处的街市传来,紧接着接二连三同样凄惨绝望的哭嚎声此起彼伏,大太阳下把人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