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蹙了眉,看了看天花板,又偏头去看玻璃灯罩,“罩着灯的也不是琉璃也不是灯纸……那么你们是如何接来天上雷霆与你们照明的呢?”
我:沉默。
尚哥:沉默。
我要如何解释,那不是打的闪电接下来的,那是……
算了我也说不清楚。
这个话题我选择直接跳过:“灯罩是玻璃。”
纪先生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玻璃是何物?”
“看到窗户没?那上面嵌的也是玻璃。”我耐心解释,“玻璃防水,透光性也更强,如果你非要问这玻璃是怎么来的……”
尚哥适时接过话茬,“那我们可有的说了。”
纪先生乖乖闭了嘴,丢下围裙和我离开了厨房。等回到客厅,我去提来烧好水的壶,纪先生坐在沙发上,拧眉看着桌子上丢着的报纸。
我走过去坐下,他指着报纸问我:“这是什么?”
“报纸。”我将纸张摊开给他看,“昨日城中发生的大小事件都会被记录在这一整张纸上,正反都有。大事件占大版面,小事件占小版面。方便阅读,也方便大家了解城中都发生了什么事。”
纪先生看着我,“何为版面?”
“就是这面上文字图案和各种空白的总和。”我道。
纪先生将报纸拿起来,从头到尾仔细瞧了瞧,当然我确定他看的不是内容是画面——他伸手去摸,来回摸了个遍,最终不确定问我,“这图案,是画上去的?”
我摇头:“当然不是,是印刷。”
他缩手回来,搓了搓手指:“活字印刷?”
“当然不是。”我指了指楼上,“有印刷机。家里的印刷机被我放在我的办公室,你若是感兴趣,我带你去看看。”
纪先生又蹙了眉,“办公室?”
“就是你们的书房。”我笑,倒好水喝了一口,“你们在书房办公,只是我们的书房只是用来存书休闲的地方,好比你们的藏书阁。我们用作办公的房间就叫办公室。”
他点点头,又低下头来看报纸。
桌子上的报纸是《罗宾汉》,都是记载些戏曲的,我看完忘了收,倒叫纪先生瞧见了。此刻他正费力认着报纸上的字,认过一遍,见我在旁,艰难道:“我不识字。”
我这才想起来这档子事,看向纪先生,眼瞅着他白皙的耳尖爬上了一抹浅浅的绯红。
结果纪先生局促一番,又坦然了,将报纸丢在桌子上,面对着我诚恳道:“我不识字。”
我扶额,抿唇想了想,也面对着他十分诚恳问:“你想学吗?”
这话显然问的有些突然,纪先生的面色僵了很短一瞬,面上继续诚恳:“想。”
我呸!
你的脸皮子底下明明写满了“我不想”三个大字!
我看着他,想笑,又想逗他,于是假意正经道:“其实你现在多少还是得认些字,不然,生活也挺艰难的。”
果然,纪先生面色有些许的惊讶,“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