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面前的人并没有答话,魏舒盈只当他是不乐意说,也不在意。
等人出去之后身旁的侍女才说:“看来这东宫的火势当真是大,那柳大人身上都是一团烟熏黑灰,身上也脏得不行。”
她正拿起茶杯,只这一瞬又立刻冷了神情,呵道:“把他给我叫回来。”
将柳微之带出来的时候,他所在的亭阁分明就没有遭受烟熏,哪里来的黑灰。
在给那个“柳微之”洗漱完,听他发出声响后,魏舒盈静默了半刻便将今天去接柳微之的人叫到近前,若不是身旁的侍女拦着,只怕都要被魏舒盈下令拉出去打死了。
“去,禀报陛下,柳微之跑了,让城门守将给我把城门关上!”她怒道。
宫门前,在听到守卫盘查声结束的时候,心一直悬着的柳微之才松了一口气。
那车缓缓驶着,到了僻静处才缓缓停下。听到外头丝毫声响都没有了,柳微之才慢慢从车中出来,而后一回头就见到了一个似笑非笑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看那女子笑了笑摆手说:“我的事就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喾寅随后就找到了他,又给他换了一副装扮说:“这两日京中必定检查得严,现下你就得赶快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你们呢?”柳微之问道,他不知道这群人是用什么办法将他救出来的,也不免担心会拖累他们。
“你放心,不会出事的。”喾寅这样应着,就叫人赶紧赶车将他送出去。
“还有一事我要托付二位。”柳微之沉声说。
“若是为了柳仁大人,一应事情我们都会安排好的。”喾寅应道,如此柳微之才安心离开。
待他走了之后,喾寅才叹了一声看向令狐瑜:“今夜救了柳仁大人,你还是随他尽快离开吧,免得那人还是会找到你头上。”
“知道了。”她回头看了看这京城,十数年不见,也说不上什么怀念,走时觉得不甘心,果然时间已经将她消磨太多了。
她本在京城周遭云游,碰见了一个熟面孔,是从前宫中的统领,以往有几分交情。那统领是受了谢梓材的命前来救柳微之的,本来还在苦恼如何进去,见到她就得了希望一般。
后来谢梓材也来了信,没有用她那新登基的陛下口吻,反倒是言辞恳切,就是一个丈夫失踪的妻子。谢梓材请她帮忙,她也就应下了,总归还有一些情分在。
那统领暗暗联系了两个还算信得过的臣子,那臣子虽假意归顺魏桓生,也还是愿意相助。打听到魏舒盈与魏桓生不和后,他们便着意从魏舒盈处下手。令狐瑜的声名全都在花街柳巷了,在喾寅十岁初入湖悦坊的时候见过,那时他差点被打死,是令狐瑜一句话才救了他,时常也有些联系。好在昭南王府的部下也有爱好风流的,喾寅处打探到了一些消息,知道了魏舒盈的计划。
令狐瑜是专程选在今天跟魏桓生提宴饮的,也是如此借机将一个身形与柳微之相似的人带了进去,借着救火的名头将那人的相貌抹黑,又因为此时着火差点烧死了魏桓生,魏桓生借此将魏舒盈给支开了,她手下的那些人便好对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