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他的双手在他掌心中呵气,温热的气息暖了暖他手心,疼痛似乎真的舒缓了不少。
“这几个月杨祁有对你做什么吗?”她拉着他坐在床边,靠在他怀里轻声问。
“没有,都还好。”总归没有真的做出什么想置他于死地的事来,但惹出来的风言风语不少,他来此做事也多有不便,好在也能克服。
她摸了摸他的面庞,想着当年大婚的时候,还是皮肤白皙的一个少年郎,现下黑了不少,温润气质变得冷然,好在还有几分柔情能包裹她。
“杀了魏桓生,回了京城之后,我会再想法子把你留在身边。你上的那道折子,杨祁故意传了出去,还特意收捡起来,之后肯定要来阻挠我,那个时候你不许再偷偷走,我来想法子解决。柳微之,我忍你很多次了,绝不能再有下次了。”
也才二十出头,此时的她生起气来,早已没有当初的娇憨,眉头蹙起时是帝王威严,却还有温情柔软。
其实上次他偷偷去京城的时候,谢梓材就想,最后原谅他一次。可再出一次事,她还是又原谅了他。
她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人就是这么个躲避隐藏的性子,情爱从不出口,温温吞吞惯了。她又那么急躁,也那么不安心,他一点点退让就让她觉得生气,也让她怀疑这份情意。
所以他们白白耗了那么多年,错过了那么久。
此刻她学得沉稳,也学会了退让和步步为营。既然他还是这个性子,她就要更坚定一些,他退,她就要进,只有这样才能将人握住。
“就让我护你一次。”她低声说着,抓着他的手指轻轻按摩,希望他能舒服一些。
他吻了吻她眉心,不想看她这样愁思万千,浅笑着说:“只要不伤你,我就不逃。”
“就算伤了我,你也不许跑!”她急切说,“你逃了才是真的伤我。”
良久之后,他对上那双嗔怒又哀伤的眼,也不知该如何说。
他也不想走的,可世事无常,从前他那么轻易就许诺她的一切,现在却说不出口了。
于是他轻轻吻上她的唇,算作回应。她眉间有了几分松懈,两三个月来紧绷的神经被他安抚着,她搂着他的脖子跟他亲近起来。
在床榻之事上,他向来是温和的,有时都让人觉得他没有那股冲动,只是她一味在求。但听着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她抓着他的脊背被他安抚着,湿腻的汗水让两人身上都黏糊糊的,都在潮湿欲望里沉溺。
魏桓生这御驾亲征,想来也没有达到他要的效果,许多效力的江北士族,在前线反倒得了机会,逃跑投降者越来越多起来,就连曾经鼎力支持的几个王侯,也都因为战事情势开始求自保之道。
“他筹谋那么多年,其实本不止这点本事。只是这些年陛下削藩之念让他越发紧张,勾结了何空游,就想趁着先帝病时动手,行动慌忙,又师出无名了一些,他仍旧是不得人心的。”柳微之看着这几日的军报说道。
“他以为争权夺势,握住兵权便能万事大吉,可世事最无常的,乃是人心。世家寒门,他没有一个握住了。”柳復也嘲弄着。
此时外头突然有人说要找柳微之,他狐疑着走出去就见到了元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