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世刚才的表演,将一个形象的沮授表现得淋漓尽致,现在的表演,又将另一个形象的沮授表现得入木三分。
只能说演技很强,说明不了两段表演哪段更好。
“再来。”
关世毫不顾忌,说出了这两个字。
王默尽看了看关世,他从这个年轻人眼里,看不到与郑荣光的赌斗,只能看到“我想演戏”。
“开机,再来。”
“曹孟德...”
“呸...”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操爱惜先生才学.....”
这次的沮授,又换了一个性格,除了誓死不降的刚烈,还有酣然赴死,演出了洒脱。
“这...”
宫黎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世演的每一种沮授,都不错,都属于可以当做成片播出去的镜头。
可终究只是换了一种角色演绎方式,而非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
“再来。”
“开机,再来。”
宫黎:“....”
他已经完全搞不明白关世和王默尽在干什么了,一个呢,是真敢演,一个呢,是真敢拍。
一下午过去了,关世演了**个沮授出来,每一个都很精彩,每一个都不一样,偏偏每一个都符合逻辑。
但他还是不满意。
“再来。”
“开机,再来。”
关世就好像入了魔一样,又要开演。
“小关,停停停停,让老头子喘口气。”
关世一下午不间断演戏没什么,曹国安上了年纪,可撑不太住。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水喝多了,想呸我。”
曹国安笑着,接过剧组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后,忽然严肃起来:
“你是不是在想,自己到底应该演出什么样的沮授,所以才这么一直演?”
关世点点头,他实在不知道哪个沮授才是沮授,这几天都要疯了,他只能都演一遍,看看哪个最符合。
曹国安摇摇头,他很欣赏关世的这股认真劲,但现在显然走错了路。
他语重心长道:
“当年《三国演义》开拍的时候,导演告诉我,要我创造出一个人们心目中的曹操,当时我和你一样茫然。”
“华夏有十几亿之众,他们心目中的曹操,都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和你一样执着,想着上要对得起老祖宗这部经典之作,下要不负广大观众的期望,不过我不是用演的方式,当时剧组也没这个资金给我浪费。”
“我逢人便问,开始民意调查,问他们心目中的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概调查了几百人次吧,我愕然了,回答多种多样,因年龄、学历、阶层和社会背景的不同而各异,他们之间,往往对曹操在同一事件中的同一行动,看法截然不同。”
“你认为是英明决策吧,我认为是阴谋诡计,你认为是任人唯贤吧,我认为是政治权术,你们年轻人不是老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利波特吗,这也有一千个曹操。”
“人人各抒己见,侃侃而谈,我又翻阅资料和大量评论文章,依然是言人人殊。”
“在这种压力下,我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有一天我忽然明白了。”
说到这里,曹国安话音一顿。
关世记得抓耳挠腮,脸都憋红了,关键时刻,您老怎么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