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长剑,壮汉脸色丝毫未变,甚至上前一步与其对峙。
“说到底,你们就是不想让我们进城对吧。”
声音落下,难民们顿时叫嚷起来。
马车中,正准备去丹水书院的聂嗣瞧见这一幕。
“怎么回事?”
他震惊的看着难民们,黑压压的一大群,看不见边际。
“奴婢去问问。”
奢奴停下马车,拦下相熟的县卒经过一番打听,旋即回来。
“少君,听说是因为连月大雨,荆北诸郡县水灾严重,这些人都是南下的难民。”
闻言,聂嗣想起来二月到三月的大雨,顿时恍然。
“少君,县尉已经封城,不准我们出去。”奢奴提醒道。
不准出去?
聂嗣看着难民人群,问道:“为何要封城,既是难民,那就应该帮助他们呀。”
在奢奴看来,自家少君问了一个相当天真的问题,他解释道:“少君,奴婢打听得知,这些难民已走过数县,皆没有得到安置,只怕是朝廷那边还没想好怎么解决吧。”
他说的很是婉转,言下之意无非是提醒自家少君,这种事情是朝廷的事情,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俩人一问一答之间,前面已经爆发冲突,丹水县尉下令射杀一批企图强行进城的难民。
迫于箭矢之利,难民们在畏惧之中缓缓后退。
聂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三观的裂缝逐渐扩大,整个人就三个字形容,气、抖、冷。
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
“你们还有谁有问题!”丹水县尉一声大吼,涨红着脖子,怒视退后的难民。
没有人敢回答他,难民们在悲伤和绝望中逃离。
“谁有问题就解决谁。”公羊瑜的声音在聂嗣耳边响起。
他的马车并排停在聂嗣的马车侧边,公羊瑜冷笑道:“好大的官威啊。”
这个官威说的是谁,聂嗣心知肚明,他问道:“他怎么敢当众射杀这些难民,谁给他的权力!”
“伯继,你没听说吗?”公羊瑜奇怪问道。
“听说什么?”
见聂嗣一脸的困惑,不似作假,公羊瑜便解释道:“先前族中来信于我,荆北难民多达数十万,流离失所,在各地游荡。各郡县不仅没有赈灾安置,反而用强弓劲弩驱赶。现在,轮到了丹水。”
数十万?
聂嗣张了张嘴,言道:“民不安,则社稷不稳,难道朝中的官吏们不明白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做起来嘛。”说到这里,公羊瑜不屑一笑,“肉食者推三阻四,奉肉食者自然有样学样。朝中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这些荆州的一些郡县的所作所为却是让人心中生恨。”
指甲被捏的发白,聂嗣咽了咽口水,“怎么会这样,他们这般对待灾民,不怕激起民变么。”
“民变又如何,抵挡的了军卒手中的刀剑么?”公羊瑜脸上的嘲讽意味愈来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