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这才发现没继承记忆的弊端,真要计较起来,真是一团糟。
南来色低下头,好像做错事一般道:“马尚书家的二公子,之前借给咱九百贯去放贷的,此番他说有收地的事要解决,您一口就给应允,带着人就出城,不过二公子说过是会给好处的……”
马尚书家的二公子?
张悦以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当朝姓马的尚书,不就是正出兵在哈密几年没回的兵部尚书马文升?
至于马文升家的二公子……
历史上马文升次子马玠在弘治十年“主使欧人致死”被判绞刑,得到孝宗朱祐樘的宽宥,才免了一死,当时马文升还因此事而请辞,被朱祐樘给拒绝。
张悦心想,这身体原主以往都结交了一群什么狐朋狗友?
关键是,这群狐朋狗友做坏事,还喜欢拿他当枪使,结果骂名都被他给承担。
张延龄啊张延龄,怪不得你能成为大明历史的奇葩,感情你不但坏,而且还蠢。
“那咱家的钱呢?”张悦朝南来色怒吼。
南来色憋屈着脸道:“爵爷您平时花钱的确是……多了一些,随便打赏个粉头就几十两,小的们也劝过,可您说这开春之后放贷能多赚钱,随便就给赚回来。还说就算赚不回来也不要紧,大不了不还那些借钱给咱的就是……小的们也不敢多嘴……”
张悦这次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这崔帐房来得还算及时,让他知道了身体原主所惹下的大麻烦。
借钱放贷。
贷没放出去,钱都给挥霍了,还想赖账,这种事大概也就是张延龄这种厚颜无耻兼又无知不要脸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不行,要赶紧赚钱。
我张悦既然替代了张延龄,成为了大明建昌伯,可不能混吃等死靠纨绔耍赖蛮横过日子。
……
……
张悦上辈子乃是古玩界泰斗,作赝是小菜一碟。
连很多高科技的东西都坚定不出来的古瓷、古画,难道现在的人就能鉴定出来真伪?
但这一时之间,让他去搞赝品,非常不现实。
就算他能搞出来,别人也要相信他张延龄能拿出真的来。
哪怕以后真要涉足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也要先找“代理人”才行。
张延龄身为国舅,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武职官从一品,大明建昌伯。
这么好的资源不用,非要去放高利贷,你放自己的钱便罢,居然借钱放贷,真是太不靠谱。
有好的资源,怎么才能赚钱?
当然是搞垄断。
各行各业,只要你垄断一个涉及民生的行业,绝对可以赚到盆满钵满。
欺行霸市?
不存在的。
以我张某人的经济头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避过大明官府的监管,找别人来当白手套,就连那些喜欢说三道四的御用文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咱家钱借给谁了?现在去要债!”
张悦现在还未做详细的市场调研,所想的,首先是把债给要回来。
有钱才能办事。
没等崔帐房发话,南来色便提醒道:“咱之前借了四百两银子给城北做药材生意的苏家,苏家是城内三大药材商之一,但苏家没什么背景,这两年积压了很多药材卖不出去……爵爷您借钱给他们,就是看中了苏老爷有个漂亮的千金小姐,说要是他们还不上债,就把苏家小姐抢回来抵债。”
又很符合张延龄的作风。
这都不是重点。
张悦大袖子一撩,高声道:“把府上的人叫着,跟本爵爷一起出门。”
“苏府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