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女儿的病情再度发作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如今母亲又到了弥留之际,加之朝廷上收缴积欠的压力如大石般压在肩头,孙知州真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此时的他的心里一片茫然,眼里一片昏暗,正有一搭没一搭得听着屋外众人的对话。
坐在门口的郑大夫此时则是翘着二郎腿轻蔑的看着院子里的众位医生,他很清楚今天来此的这些大夫绝大多数都是来凑个热闹的,这些人参与了此次会诊将来就可以出去吹嘘一番了,至于出手施方,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奉天锦州两地的名医都束手无策了,他们这些乡土郎中还是不要自不量力了。
尽管大多数医生都有着自知之明,但依然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大夫总想着要试上一试,万一呢,万一自己碰巧给老夫人治好了呢,那岂不是一战成名,未来自己也可能因此成为大药房的坐堂医了,那就再也不用风餐露宿,游历乡间了。
于是经过一阵无趣的探讨之后,那位衣着尚算得体的三十岁青年大夫站了起来,他微哈着腰,略带一丝拘谨得说道:“不知孙老夫人现在何处,所谓望闻问切,我们总要见见病人才好计较,我等想为老夫人请一请脉。”
本来坐在一旁眯着眼看热闹的郑大夫闻言忽然坐直了身子,他没料到还真有人胆敢站出来抢风头,在他的内心里,对这些是穷酸的乡野医生自然是不屑一顾的,他心道能邀请你们来,那就是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了,你们老老实实走个过场也就完了,居然还有人当真了,想出风头那也得问问老夫答应不答应,当然他心里那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于是他轻咳一声,借故阻拦道:“孙老夫人的病早已请多方名医诊视过了,大致情况我也都说了,诸位若是有些道理的不妨先说出来,咱们在这儿把道理说透了再进去请脉不迟,更何况老夫人现在身子本来就弱,你们这来来往往的,万一再让老夫人受了风寒,你们谁担待得起!”
这番话说的就有些霸道了,郑大夫的意思显然是谁要想进去给老夫人诊脉,得先过了我这关再说,更何况他搬出老夫人的虚弱状态,这就让孙管家等人也有所顾忌了,自然不肯轻易放他们进去请脉了。
那位乡村医生本来就没什么信心,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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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郑大夫一呛,顿时紧张起来,说话间就显得底气不足了,只听他绵软无力的说道:“我等,我等以为,老夫人冷汗淋漓,当属于阳气外脱之证,当大补阳气为是……是?”
见对方已然露怯,郑大夫更加不屑了,他冷声冷语的回应道:“峻补阳气之法,前面诸位名医已经多次用过,而且从经方到时方皆有使用,结果并无效验,此等粗浅之理何须等到今日才来讨论,若这位先生说不出什么深彻的道理就请坐下吧,不要再拿这种三脚猫功夫出来惹人耻笑了!”
听到郑大夫的严词厉语,乡村医生颤颤巍巍得擦了一把冷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缩作一团,不敢应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