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办运输吗?”李邦华揶揄的一笑,“像杜绍光和虞乐山这样的,一年给你多少钱,让你免了他们的公使银子?”
吕道林霍地站起身来,拱手道:“盐政上的事情,自有该管的巡盐御史,原不足为外人道。下官还有事情,要向下面的分司交代,这就先告辞了,唐突之处,请李大人包涵。”
他被李邦华问中了要害,辩无可辩,索性混赖起来,转身要走。
“吕道林,你急什么?”那位青年武官忽然开了口,“你下面盐城、扬州和淮阴三个分司的运副和运判,都已经被抓起来了,高邮和泰州的盐课提举司衙门也已经封了,你要去交代什么?”
吕道林双腿一软,吃吃地道:“你……你是……”
“这位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庄彦超。”李邦华叹了一口气说道,“专门在这里等你。”
庄彦超拿出一张帖子,举到吕道林的面前。
“吕使司,这是刑部的驾帖,你看清楚了吗?委屈你跟我走一趟吧。”庄彦超神情肃然,“你不爱在这儿说,那就到里面说去吧。”
驾帖一出,魂飞魄散,真不是说着玩儿的,吕道林只觉天旋地转,勉强撑着没有瘫下去,喃喃说道:“李大人,庄指挥,你们开恩,容我给家里带几句话成不成?”
“这会儿工夫,府上怕是已经查封了,带不带话都是一样。”庄彦超摇头说道。
那就全完了,吕道林只觉痛入心扉,长号一声,瘫在地上哭了起来。
庄彦超招呼一声,四名锦衣校尉从后堂出来,将吕道林的官帽下了,从签押房架了出去。
李邦华看着吕道林那副熊样,鄙夷地哼了一声。
“彦超,绾绣园那边,你就不亲自去了是吗?”
“是,”庄彦超点头道,“驸马交代了,叫我不必去掺和那边的事情,就由吴同知和宫里派来的黄敬和全权办理。”
“也好,省的外面有些小人嚼舌头。”李邦华表示赞同,“吕道林抓了,他的府邸也已经封了,那么杜光绍、虞乐山两人的案子,驸马有交代过什么没有?”
“是,驸马说,杜光绍和虞乐山大约逃不掉一个流罪,家产籍没充公是一定的,只是家破不必人亡,叫我跟李大人商量,许两家各留一个儿子出来,再各留一处房产和几十亩地,算是给眷属们留一条生路。”
“行吧,驸马也算是有心了。”李邦华说道,“四位王爷迁走之后,绾绣园如何处置,驸马有没有说?”
“驸马说,也是一处胜景,若是就这么荒了也怪可惜的,就请漕督衙门就地发卖了,变成银子多好呢?”庄彦超学着驸马的原话说道,“能卖一点算一点,银子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