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这么多年下来,朕早已经迷失在了与这么多朝中大臣打交道的互相推诿中,朕如何不知夏朝已经日薄西山,但是朕不愿看到那一幕,更不敢看到那一幕真的出现。”
“多可笑,别说让夏朝更上一层楼了,就算是阻止夏朝的一日日没落,我都做不到,我也想扶大厦之将倾,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苏秦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最怕问初衷,幻梦皆成空,人人皆如是。”
姒崇突然看向苏秦道:“那苏秦,不知道你的初衷是什么呢?”
苏秦看着姒崇,平静地开口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姒崇沉默半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肆意张狂,笑出了眼泪,笑的没有一点当朝天子的模样。
姒崇笑着指向苏秦道:“你可知道,朕也曾有像你这样胸怀大志的时刻,可惜时间终究会证明,当年的我,现在的你,都太年轻,太不切实际了,不是吗?”
苏秦没来由地觉得眼前的天子,是那么的可怜,甚至比之洪泽城的流民亦有不如。作为天子,活的这么累,真的有必要吗。
姒崇开口道:“苏秦,你可知道,黑月阁的刺客,在刚入金陵城的时候,朕就收到了暗阁的消息。”
“就在他们四人潜伏到你回常阳楼的路上时,朕就已经知道了他们刺杀的对象是谁,那时候,朕仍然可以下令。”
苏秦突然开口道:“别说了,陛下。”
有些话,可以心知肚明,却不能真的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就再无半点退路,更无半点情面可言。
姒崇低着头,轻声道:“你让朕不说,朕就真的闭上嘴不成,难道在你的面前,朕还要低声下气,做不得一回真正随心所欲的天子?”
姒崇有些寂寥道:“你一定也知道,朕为何不阻止刺客刺杀你吧,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苏秦当然可以理解,因为如果把他换到姒崇的位置,他同样会犹豫,同样会纠结,但是苏秦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像姒崇那样做。
不是因为苏秦心怀怜悯,而是这等做法,已经是落入下乘了,姒崇能知道,苏秦能知道的事情,苏志武会不知道?
其他各州州牧会不知道?天下人又有多少人能不知道呢?
姒崇的做法,无疑是加剧了某些人的念头,更是加快了某种必然会来到的大势。
姒崇突然注意到了苏秦坐起来后,露出的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佩,上面有一个显眼的秦字。
姒崇的瞳孔一阵收缩,愣愣地看着苏秦,一言不发。
苏秦顺着姒崇的视线看向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本来是要挂在腰间的,奈何现在身受重伤,只能先挂在脖子上了。
姒崇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苏秦的玉佩,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这,这一块玉佩,你是从何而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