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媛道:“听说小皇子前些时候身体不太了,我本想过去探望,不想皇后却说孩子没什么病,倒把我打发回来了。”
刘娥沉吟道:“奇怪,她如此忌医讳药,却是为何?”
杨媛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还是不死心,忌医讳药罢了。她还想着要短期内让官家立她儿子为太子啊,所以不叫告诉官家,也不许外扬!”
刘娥叹息:“这又何必,只苦了孩子。”
皇后郭熙这些日子心情很坏,经常为了一些小事而斥责宫人。
却是这段时间,皇子玄佑又得了风寒。秋冬之交,本就容易受寒,郭熙初时也不以为意,只叫了太医赶紧看好,免得误了承天节。
谁知道这病却一时不见好,太医用药好几日,还是如故,令得郭熙忧心异常。
“燕儿,”郭熙道:“看玄佑的病势,怎么会越发重了呢。看来莫说承天节前难以痊愈,只怕这个时候,要不得不禀告官家了。只是一拖过了承天节,咱们就没机会在玉宸殿那个孩子出世前,将玄佑册立为太子了。”
燕儿劝道:“娘娘请宽心,不管立嫡立长,咱们小皇子都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更何况,那边生下个什么还不知道呢!”
郭熙轻叹一声:“玄佑的事一天未定,我心里头就不安。前朝有多少宫中争乱,皆因为储位未定而引起。将来皇子多了,玄佑的将来,后患无穷啊!”
这时候越王妃来求见,郭熙只得叫她进来,道:“阮妹妹来了,要不要喝茶?”
李阮顿足:“哎呀我的圣人,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你还喝什么茶啊。我听说杨氏怀孕了……”
郭熙方知她的来意,哪里肯应和她,只笑道:“这正是官家之福,我也一直担心,如今有了好消息,将来正可给玄佑作伴呢。”
李阮是个实心的,顿足道:“你当真心宽,她要生下个儿子,岂不是二郎的威胁。”
郭熙脸色一变:“妹妹说什么话。二郎居嫡居长,不是谁都能威胁得了他的。”
李阮冷笑:“那可不一定,圣人通今博古,岂不知帝王多有为了宠妃,而废嫡立庶的。远不说汉武帝与太子刘据的事,就前朝,还有武惠妃一日杀三王的呢。”
郭熙正色道:“如今是明君圣主在上,哪会有这种事。”
李阮只觉得她有些迂腐,啐道:“你是傻还是呆啊,汉武唐皇,难道不是明君圣主不成?”
郭熙心中一动,顺着她的话忽然垂下泪:“纵如此,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李阮顿时觉得有了主意,声气也高了起来:“哎,你就是太老实了,让这些姬妾们都爬到你头上来。”左右看了看,忙凑近了她,压低声音道:“要照我说,妇人怀孕,哪有不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