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一拍桌子:“是了,我不能赌,也赌不起。就算是万一的可能,我们也要防着。允恭,你赶快去,想办法派人通知杨才人,小心皇后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雷允恭吓得额头上汗珠都流下:“娘子您是说……”
刘娥颤声道:“你赶快去,想办法派人通知杨媛,小心皇后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雷允恭大惊:“娘子您是说……”
刘娥急促地走动着:“我道她为什么会出此一招,她应该知道以官家对我的信任,用这招对付我是没有用的。她不怕我受宠,我再受宠,也敌不过她是拥有皇子的皇后。可若是我也有了皇子,就有与她相争的能力了。她算计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十年二十年后的可能。所以她才会对皇子下手。”
雷允恭急了:“娘子,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刘娥道:“她困住我,不是为了防我向官家告状,除非她能杀了我,这事终究瞒不住。媛妹平常有我护着,她必是不得下手,所以她借所谓的星象犯克之事,将我们所有的人困在嘉庆殿中。此时太后卧病在床,而媛妹位份太低,身边只有几个宫人,她要下手就方便多了。”
如芝急切地抓住刘娥的胳膊:“娘子,那我们怎么办呢,要不要通知官家!”
刘娥叹气:“傻丫头,皇后素有贤名,无凭无据的谁会信你?再说我们被封宫,只怕没有办法传递消息。”她走了几步,长叹道:“我这才看出皇后的深沉来,越发地叫人发寒。我每一步想的,都落在她的算计中了。我到现在才想明白她的用意,今日宫中,还有谁能够在皇后的罗网之下,令媛妹逃过此劫呢?”
雷允恭和如芝彼此看了一眼,目露忧色。
刘娥想了想,对雷允恭道:“我方才实不应该过于拘谨,早知道官家被皇后邀去,就应该直接去寿成殿寻人。更不应该在官家送礼之时还未察觉,及至旨意下来,就不能公然违旨了。如今被困在这里,却是明知皇后要用手段,也不能作为。对了,如今能够救媛妹的,也只有陈娘子了。允恭,你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设法传消息去陈贵人那里。”若是皇后令人对杨媛下手,能阻止的人怕就只有陈大车了,做这件事的既要有足够的身份,更要有足够的智谋和胆略,甚至还要有足够的义气。
刘娥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但陈大车却已经得知刘娥封宫的消息,顿觉不妙,赶到了杨媛宫中。
不想她还没到玉宸殿,就看到有人在她之前,一行人影影绰绰的提着灯笼先进去了。
她忙上前几步,就听得一墙之隔,院内有人惊叫:“杨娘子已经歇下了……”
又听得一个老妇的声音道:“圣人听说杨娘子受惊了,特叫人送了安胎药过来。”
陈大车一惊,再细看去,却见殿外守把着人,那提着的灯笼上就有寿成殿字样,不由人不往那方面去想。
白日杨媛受惊之后就说过,皇后这个人,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如今想来,她对杨媛下药的事情败露,若是刘娥把这件事告诉官家,她枉担了罪名,却没有成事,岂能甘心。而她虽然今日截走皇帝,但也没有办法阻止刘娥永远见不到官家。难不成她借事干脆蛊惑官家,封了刘娥的宫殿,然后对杨媛下手。
她避在暗处,听得里面的人惊呼,又似乎被人掩住了口,越想越是害怕。只是如今刘娥封宫,皇帝又在皇后宫中,又有谁能够于此时来救杨媛。想到这里,急中生智,转身带着侍女玉阶,疾向万安宫方向跑去。
万安宫中,太后年老觉轻,因此早早就睡下了。不过是西北角门还有守夜之人,听着外面有人叩门,不由面面相窥。宫中谁这么大胆,入夜了还敢来打扰太后。听得那叩门声甚急,生怕惊动太后,连忙报与应值的尚宫纪氏。
纪嬷嬷已经闻声出来,问道:“怎么回事,外头怎么会有人叩门?”
守夜的宫女忙道:“是,不知道是谁,已经叩了好一会儿了,正要求示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