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源道场门口。
一个天然卷发,眼神懒散,穿着粉色樱花武士服,腰间左右各挎着一把木刀的中年老年人,正踏着一双木屐惫懒地斜靠在道馆门口的墙壁上。
这个年代武士崛起,东京的街头巷尾也逐渐兴起了一股复古的潮流,穿着武士服的人不在少数,各个年龄层的都有。
但穿粉色樱花武士服的却没几个。
或者说,
很少有人能驾驭住这么骚气的颜色。
不过如果你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恐怕最吸引你的并不是他身上骚气的樱花粉,而是右边那个随着夜风不停飘摇摆动的空荡荡衣袖...
此时,这个独臂老男人仰头看着头顶乌云渐渐散开后露出的些许皎洁的月白,左手拿出腰间挂着的烟斗叼在嘴上点燃,火光闪动间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看着庭院里飘出墙壁的樱花瓣,他语气有些微醺地含糊道:
“唔,今晚的樱花凋落的似乎格外多,不知道哪个混小子又在作恶了,这世道真是不叫人省心啊。”
吱呀—!
道场的两扇大门开了一扇。
山崎海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睡衣,身材纤细单薄的身影。
听到开门声,独臂老男人脸上露出了喜色,举起烟斗热情地转身就打招呼,“山崎君,嗨呀!今晚又烦请你开门真是让人不好意思...啊呃...”
他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门里,传来的一个女孩清清淡淡的声音。
“父亲如果真觉得不好意思,下次就请早一点回来,那样也就不会打扰欧尼桑了。”
尽管对于失去了一条手臂的人来说,开一座二刀流的道场,似乎听起来有点怪异。
但很显然,门外这个独臂老男人就是柳源家的家主。
二刀流剑士,柳源春藏了。
柳源春藏闻言微微有些尴尬,对于这个做事一板一眼,像极了她母亲的二女儿,或许是以前就没少被老婆调教的缘故,遇见了总很难拿出父辈的威严。
“啊哈哈...是二女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柳源春藏挠了挠头,拿出了中年老男人惯用的无赖伎俩,插科打诨嘻嘻哈哈地说,“难道是和山崎君在一起赏樱吗?今晚的夜色是挺不错的,那倒是我的不对,打扰你们年轻人。”
年轻人脸皮薄,更别说柳源瑚夏还只是个国中二年级的小女生,听到柳源春藏的话果然脸颊上浮现出一丝绯红,但很快消失不见。
“是我听到开门声,跟着欧尼桑一起过来的,锅里温着解酒汤,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和父亲商量...”
柳源春藏听到解酒汤,还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眼角,说夜风太大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女儿,果然生女儿比生那些混小子好很多之类的白烂话...
但后面听到柳源瑚夏用逐渐平缓的语调,把今晚道馆芦川组雅库扎过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讲述了一遍,柳源春藏却有些沉默了。
“父亲...真的承接了那些居酒屋的安保业务吗?”
柳源瑚夏盯着柳源春藏问道。
“胡说八道!”
柳源春藏立马否认,气汹汹地指着自己的双眼。
“看看我这双正直的眼睛,真正的武士绝不可失大义,老爹我像是那种会去收人家辛苦赚钱的商家保护费的人吗?再说,东京的治安什么时候差到连居酒屋都需要道场保护了。”
柳源瑚夏清楚“绝不可失大义”是自家老爹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倒是没当一回事,只是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那看来今晚那些雅库扎找错人了?难道是有别的道场假冒我们的名义?是竞争对手吗?但是我们道馆的生意那么差,谁会把我们当竞争对手呢?”
听到柳源瑚夏不加掩饰的自揭家短,柳源春藏有点面子挂不住,哈哈一笑掩饰尴尬,笑了几声忽然反应了过来。
“诶?我想起来了,上周隔壁街的达摩居酒屋老板,上次送了我一瓶酒,让我以后酒馆里有人捣乱的话搭一把手来着...”
“那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