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势力几乎快要撕破脸面,即便是岛村盛实明知道同宇喜多直家,多有仇怨,却也无法将他给忽视。
这也是为何让中山信正前往备中国,一方面是想让宇喜多直家保持中立,另一方面则是看看有没有几乎将他逐去美作国,免得过来相助浦上宗景。
不过岛村盛实三人都没有想到,浦上宗景会一纸文书,将儿玉党召回备前国,更没有想到宇喜多直家会用反间计,一夜就夺取了号称坚城的石山台。
宇喜多直家返回备前国内,有一半原因就是为了对付岛村盛实三人。
面对近乎直白的暗示,宇喜多直家毫不犹豫,道:“左马助所言甚是,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浮田国定此人反复无常,犹如三姓家奴一般,当真使得我宇喜多一门家名蒙羞,正该先行剿灭,以来振奋军心士气。”
浦上宗景笑道:“攘外必先安内,三郎所言不差,本殿正是这个打算。岛村丰后守毕竟年纪大了,老成持重,倒也不能算是过错,我听闻他在砥石城下,甘冒杀身,亲自入城劝降,虽然未曾成功劝说,但这份忠心耿耿,本殿都看在眼中。诸位,当效仿之,当效仿之。”
宇喜多直家心道:“这是在暗示于我,必要的时候可以连岛村盛实一并除掉么?”随着诸人一起,躬身应诺。
谈到现在,浦上宗景找宇喜多直家来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
众人闲聊几句,浦上宗景轻轻打个哈欠,吩咐:“上茶。”上茶送客,宇喜多直家、大田原长时自拜辞而去。
今天对谈的五个人,只有大田原长时在正事儿上一言未发,他是奉行,看似无用,实则大用。
浦上宗景叫他来,无非给宇喜多直家点压力,日后两人还得长时间相处,随口乱说容易,但是也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看他二人去远,刚奉公不久的川端家长道:“主公对宇喜多直家,太过客气,要按着小人的意思,根本用不了这等麻烦,有何事情直接让他去做也就是了。”
延原景能倒是有些钦佩,道:“不管和泉守究竟何为,能率领儿玉党军势前来援助,足见一片赤诚。”
在场三人皆为亲信,一侧伏案埋头的两个同心众也都是近臣,浦上宗景不必隐瞒真实想法,他扶着腿,慢慢走了几步,活动身体,一边道:“浮田三郎为人处事,肖似当年的能家公,‘智而擅守,有奇计谋策’,更兼‘勇而能威,极得将士心’。
“儿玉党军势强横,正该‘厚结其心,恩威并行,尽量收为己用’,得之不亚于新宫党;况且南备中也是本家屏障,有其在此正可牵制三村家亲,作为抵御尼子家的第一道防线,待收回赤坂、津高两郡后,以区区三郡之地,难道还能翻上天不成。”
儿岛、御野两郡肯定是要收回来的,不可能真的坐视宇喜多直家再备前国内肆无忌惮的吞并扩张。
川端家长面露不忿,道:“夸的恁般大,俺却也没见他有甚高明之处。昨夜及今日,不都老老实实的上了主公的套儿么?”
浦上宗次道:“却也不然。昨日宴请,用的烈酒,诸人敬酒也急,敬酒又是主公亲口提议,他仓促而回,能不喝么?哼哼,小人倒是怀疑,他究竟醉了没。伏在案上,足足睡了一个时辰,呼噜震天,任谁叫他,都装作不知。”
浦上宗景点了点头,道:“醉,或者不假。他敢喝,只说明他对自己酒后的习惯甚是了解,不怕醉后失言。这也无妨,本殿本意,就不在‘酒后真言’这四个字上。”
延原景能笑道:“主公的本意,应该在借其酒后,闻其大志,而观其言行,再定对策。”
浦上宗景一笑,默认,道:“呵呵,不过,他最后所讲的志向,倒是颇叫人意外。”
川端家长道:“吞吞吐吐,哼哼,反正俺就没听懂。”
浦上宗次问道:“请问主公,既然如此,可已有对策?”
浦上宗景沉吟,道:“今日对谈,宇喜多三郎的表现,恩,差强人意。他年轻虽不大,甚有城府,比之当年的能家公却还是稍逊一筹,但却很有点以不变应万变的意思,看他的样子,想自立不假,却也能够看清形势。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既有自知,本殿就有将他重新收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