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英明!”
“简直一派胡言!”赵良骂了一句,他已经顾不得同僚间的脸面了。
豫王瞪了他一眼,“丞相,你觉得哪里不妥吗?”
“范种所言,大为不妥。陕国地处大河南岸与我洛城郡接壤,豫陕两国之间世代友好,那陕王纳洛城侯长女为妃后,两国关系更是亲上加亲。况且,他陕王很清楚,我豫国没有向西经略的意图。可冀国却不然,时刻都想吞并他陕国,他有何理由倒向冀国,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对我豫国而言,有陕国在,可以作为我们和冀国之间的缓冲地,从而避免豫冀之间爆发直接冲突。若是我们此番吞并陕国,冀国绝不会坐视不管,倘若两国因此爆发冲突,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大王!”赵良激动的说话都颤抖了起来。
“呵呵,”豫王冷笑一声,“丞相以为,寡人会怕他冀雍不成?”
赵良心里一惊,连忙说道:“大王误会了,臣的意思是对我豫国而言,留着陕国比吞并陕国好。陕地对陕人而言,是他们的国家。对我们而言,顶多是一郡。陕人为了保护他们的国家,可以跟任何外敌拼命。由他们在前面为我们顶住冀国,不好吗?况且,陕王在我洛城死于非命,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我们都应该尽快去安抚陕国。可如今不仅没去安抚反而还要发兵攻打人家,如此有失道义之举,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豫王脸色大变,喘了一口气粗气说道:“我豫国虽然地广郡多,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为了保护一郡一县,寡人可调集全国之力,它陕国能比吗?难不成我们还比不上它小小的一个陕国?”
“大王,臣绝非此意呀。”
“寡人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怕我豫国跟冀国打仗吗?寡人告诉你,你怕它冀国,寡人可不怕!”
“大王息怒!”上卿劝道。
“大王息怒!”众人一起高喊!
豫王被赵良气的满脸通红,他决意等这次伐陕功成,就让他赵良告老还乡。
“还道义,方今天下乃大争之世,谈何道义?迂腐否?他陕国未曾知会寡人就兴兵攻打我洛城,可曾讲过道义?”豫王越说越激动。
赵良知道豫王生气,便不再言语。
政事堂一片寂静,雷霆震怒之下没人敢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豫王似是缓和不少。
“智洪,你意如何?”
“臣附议上卿。不过,丞相有一点说的不错。陕国以倾国之兵伐我,冀国定不会坐视不管。臣建议在伐陕时,须把冀国的干预考虑进去。如陕国不与冀国勾结最好,若是勾结,臣建议大王派出两路精兵强将出击。一路经崤山伐陕,一路增兵我河内郡(河南沁阳、温县一带)。若冀国胆敢阻挠我伐陕之役,则我豫国可兵出河内,拿下冀国轵关郡(河南济源、孟州一带),兵锋直指河东安邑(山西运城)。”智洪原是冀国上大夫,因与丞相李盾不合,遂出走冀国来到豫国,被封亚卿。为了表示与冀国决裂,所提建议大多指向冀国。
“好,爱卿所言极是。”豫王在做太子之时就憋着一股劲要打冀国,如今终于有机会了,怎不兴奋。
“智洪,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吗?”赵良气的浑身发抖。尽管此举会得罪豫王,但此时他也顾不得太多了,如何避免与冀国爆发冲突才是当务之急的大事。
“丞相,寡人看你是累了,准你休息半月。”
“大王,臣......”
“丞相!”豫王脸色大变。
孙齐忙在一旁咳嗽,提醒赵良。
“臣......告退!”赵良扫了一眼众人,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走到门口,他大喊一声,“奸臣当道啊,奸臣!我豫国......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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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注解:1、大河,特指黄河。上古时代只有黄河有资格称为河,其他的河都只能称为水。江也是,只有长江能称为江,其他的江只能称为水。2、轵关陉,太行八陉第一陉,位于山西垣曲县。是河东运城和临汾盆地通往河内(济源、焦作)的主要通道,通道最东边建有关隘,名轵关。地势险要,有封门天险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