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口井挖了出来,
丈量了一下井水的深度,挖井的兵将叹了口气,摇头道“只有半米,吃不了几日了。”
说罢这话,目光便落到了面前的空地上,空地之上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井口,皆是他们这几日打出来的,可每一口井,皆只半米的深度,想也知晓,当是这禹城地下的井水告急了。
这个盛夏,不止长安城鲜少下雨,有些地方更是滴雨未下。
不过挖不出井水的兵将虽是有些无精打采的,却还不至于太过担忧。
毕竟,他们身后的江南道号称水乡,到处都是河道,还不至于为水之事烦忧。
真正要为此事烦忧的,怕是对面已经开始借调别城之水的大周兵将们。
只是虽然不比他们江南水乡不缺水,可也并非借调不到,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这天怎会如此炎热”站在井边的兵将抬头望天,“真是怪了”
“去岁还好些,前年不也如此”有个兵将接话道,“大半年不下雨,险些酿成旱灾了”
“若是起了旱灾,这仗怕是暂且打不了了吧”最先开口的兵将看着头顶的日头出神。
“不知道”接话的兵将将凿井的工具抱回了帐篷里,说道,“主将营中也不知在做什么一切还是要听主将营的。”
可主将营好些天没有动静了近些时日,对面将帅神勇,叫他们连吃好几个败仗了。
“少主”掀开帘帐走入帐内的将帅对着坐在主将营中的人抱拳施了一礼,开口问道,“接下来我等怎么做”
虽然承认技不如人有些难堪,可对面将帅的用兵确实有些诡谲莫测,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前后变化之大,恍若换了个人一般。
接连的败仗确实有些动摇军心了。
面对不安的将帅,坐在正中主位上的杨衍这些天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无妨”他说着伸手向上指了指,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天,也在帮我”
这样的滴雨未下很快在长安城中引起了议论,虽说只是百姓私下的小声议论,可话既然说了,还告诉了旁人,便不定能守住了。
很快,钟会便带着人出现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开始抓起了私下议事的百姓。
几个百姓被官兵从家中拖了出来,带上枷锁、押上了囚车,开始大声喊冤。街道旁香料铺子的老板探头偷偷往外看去。
抓人的官兵似是忘了堵人嘴了,任那百姓高呼“我不曾我不曾私下议事啊”
“不曾”抓人的钟会闻言却是莞尔,“那陛下无道,老天也不容这话是谁说的”
钟会笑着顿了顿,不等被抓的百姓开口,又道“前年就是如此,今岁亦如此,可见老天也看不过去呢这话又是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