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妈妈只觉得耳畔恍若惊雷炸开,整个人都懵了。
不过此时实在不是春妈妈发懵的时候,香梨上前抓住春妈妈的肩膀猛地摇晃了起来。
“春妈妈、春妈妈”
“快醒醒小姐同你说话呢”
这样的大力摇晃终于晃回了半分春妈妈的神志,她怔忪着抬眼看向面前的姜韶颜,白着脸干笑了一声,道“你说什么姜四小姐,我方才没有听清楚”
“我说渭水河畔锁链相连的花船被一道旱雷击中,整个渭水河畔汇成了一片火海”姜韶颜看着春妈妈,神色凝肃的说道。
“那那月瑶呢”春妈妈干巴巴的问了一句,“她逃出来了没有”
一股莫名微妙的酸涩感涌上了心头,她年幼便入风月场,一颗心早练得刚硬如铁了。同月瑶的交情更是仅止于讨要个承诺、打听个事情罢了。
可此时听到这消息,那股酸涩感仿佛压都压不住一般的涌了出来。
是这些时日跟随在姜四小姐身边,许久没有做“坏事”了,所以心也软了吗
春妈妈巴巴的望着姜韶颜,不错过她出口的每一个字。
姜韶颜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不知。”
两个字打的人如坠冰窖。
“渭水河畔火光冲天,官兵正在救火,等闲人不得靠近,我不清楚里头的状况。”女孩子说道。
一席话听的春妈妈的心不由再次往下沉了一沉,待到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尖叫了起来“就是那些官兵做的”
情急之下,春妈妈的声音尖锐的有些刺耳。就在春妈妈身边的香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一旁退了退,揉了揉耳朵。
对她的激动,女孩子却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静下来,而后才开口,道“春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日里,你去见月瑶时,她同你说了什么”
回过神来的春妈妈一下子抓住了女孩子的手,大声道“他们看到了他们看到那块瑞兽脑袋了”
瑞兽脑袋姜韶颜蹙了蹙眉,想起前年护城河里瑞兽脑袋搬家的事,眼里闪过一丝深思之色,只是口中却继续追问“这次的脑袋上写了什么”
春妈妈喃喃“君王无道、天理不容”她抓紧了女孩子的手,口中再次重复了一遍,而后大声道“那些花船里的人都看到这句话了京兆府的人这才会出动官兵将花船围起来,而后而后就烧杀了这些所有见过瑞兽脑袋的人”
最后一句话,春妈妈说的咬牙切齿,口中满是恨意
“一定是这样”春妈妈看着女孩子,叫道,“这些官兵疯了一定是他们杀的人”
香梨见春妈妈紧扣着女孩子的手不放,眼看就要抓伤自家小姐了,连忙上前将两人拉扯开来“你莫乱说先放了我家小姐”
“我没有乱说”
回以她的是春妈妈的尖锐的叫声。
这些时日被长久绷紧的弦在这一刻仿佛撑至了极限,随着渭水河畔花船起火之事一下子断裂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