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等她们出来之后再被别的乱兵侮辱吗?”
“终究只是两个女子……”
杨清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只见朱伙长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再看向焦大。
“二郎,咱们能帮就帮,但是,也犯不着豁出自己的命。”
是了,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理学对女子的极端束缚,但是在传统的父系社会中,女子的地位还真不见得会高到哪里去,尤其是,这已经不是武周朝了,也不再是那个女子男装上街还习得骑射的盛唐了。军事上的失利与领土的萎缩使得这时候的唐人不再有之前一百年的开拓进取精神,对待外夷也再不复当年的开放包容(回纥爸爸还是要包容滴),对女子更是如此。
中晚唐这个年代,不就是下启北宋么?
这是这个时代的价值观。
但不是杨二郎的。
屋内,李诲抱着已经昏过去的妹妹,她想要哭,但是眼泪在之前的烟熏中都流完了,再也挤不出来。阿耶(父亲)会来救她吗?想来是不可能的,耶耶现在应该也是自顾不暇,现在想来真是讽刺,一时冲动犯下的错,只能到十六王宅躲着耶耶,还带上了自己的妹妹……果真是因果报应吗?
那他呢,自己还有他,他会回来救自己吗?想来也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他应该伴在父亲身边吧。
她的本能想要让她从正门冲出去,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行。
年轻的时候她也读过兵书,知道围三缺一的道理,但是她没想到这一招会被用到自己身上,主导者居然还是一群她平素看不上眼的乱兵!
她能够想象冲出去的后果,自己之前以死相逼,才逼得对方退让,现在自己冲出去求生,再要下决心去死,还可能吗?而且,谁又愿意去死呢?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即将得救的感觉。
然而眼前的画面已经开始模糊了,她渐渐得生出了疑问: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谁……对了,韦,韦什么来着呢?我又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名字呢?
李诲如倒地前最后的印象,便是一个只穿着犊鼻的精壮汉子冲了进来,抱住了她。
“韦郎……”杨清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