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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嬷嬷得知司琯跑去找了温昀津这件事后,被气得不轻,以为小郡主又要鬼迷心窍被那人害得栽进沟里无法翻身,好在小郡主这次回来以后反倒头脑清醒了不少,专心于扩展她的财路。
这两天司琯把她现有的几家药庄都查访了一遍,并命人重新修订了一些制度。
司琯虽说不曾管过这些,但毕竟有着皇商世家的前身,又打小跟着爹爹娘亲耳濡目染,多少还是懂些经商之道的。
这天,司琯在一家分部药庄楼上查阅账本时,听到候在一旁的两名侍婢低头交耳在说些什么,司琯从桌案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问道:“怎么了?”
其中一名侍婢颔首回答,“郡主,翰林院的温院长带人来药庄了,好像是来看病的。”
司琯搭在账本一侧的手指微微绷紧,停顿了一会,合上账本起身,推门出去。
司琯站在药庄二楼的阑干边沿上,垂着眼脸从二楼望下去,很清楚看到在那一扇镂空的紫檀屏风下的诊台对面,坐着一名女子,而站在那女子旁边的人,则是温昀津。
那女子气质婉约,只是气色瞧着有些苍白。
而站在她身旁的温昀津神情看上去有些凝重,似乎是正在和看诊的徐大夫商议些什么。
司琯慢慢眯起眼,垂在身侧的手指骨节逐渐翻白,隐隐浮现出淡淡的青筋。
约莫几刻钟后,司琯看着温昀津扶着那名孱弱漂亮的女子从药庄离开,司琯回到阁楼房间,让人请徐大夫上楼一趟。
很快司琯从徐大夫口中得知,温昀津的确是带那个女子来看病的,且那女子病得不轻,关于她的病情,司琯并不感兴趣,也就听得不怎么仔细,让她上了心的,是那女子的病症亟需一味珍稀药材琅珥入药——
而这一味的珍稀程度,可谓是重金难求,且没点关系还真不能在市面上买到。
司琯一边听着徐大夫阐述,一边翻阅着手里这份来自江小姐的病情要述,问道:“温昀津是怎么说的?”
“温院长的意思是,不管多少银钱,都愿意买到这一味救命药。”徐大夫顿了顿,见司琯这么关心这件事,还以为司琯是想要帮那位院长大人一把,就又补充说道,“郡主,琅珥这药虽然难求,但我们毕竟是隶属上都城的药庄,门道上也比外行清,真要动用关系找遍整个重华,还是找得到的。”
司琯的手顿住了,抬眼看向徐大夫,谈话的重点却是放在,“他自己这样跟你讲的?”
徐大夫不太明白司琯的意思,较为迟疑地点了下头说“是”。
司琯靠在榻背上,很认真折叠手里的纸张,将其平平整整折起来以后搁置桌沿,轻缓地开口下令:“动用所有购药渠道,不惜一切代价,把重华所有能买到的琅珥全部买回来。”
“这……”徐大夫委实是被长阳小郡主这一豪横举动吓到了,他是知道太后留给小郡主的资产不少,但没想到她一上来就这么败家子,连不迭劝说起来——
“郡主,琅珥这药又贵又不实用,买回来只怕闲置个十年都不一定有机会用得上的,真的要全部买到吗?”
司琯垂眼盯着自己手腕上泛青的细细血管,指尖沿着单薄的皮肤纹理似有若无地摩挲着,说:“嗯,全部。”
司琯都下令了,药庄这边的李主事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办。
按照司琯所交代,药庄这回是又砸重金,又动用了一些不光明的强硬手段,不出十日,几乎垄断似的将整个重华所有能买到的琅珥全给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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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温昀津在翰林院处理完事务后,经下属赵长霖的提醒,方才想起来今日到了江怀月复诊的日子。
“药庄那边有消息了吗?”温昀津稍稍整理了桌案上的墨砚,平铺直叙问道。
“属下原先问了都城内的好几家药庄,都说没有‘琅珥’这味药,后来属下抛出重金求药,才从一家药庄探出了一点风声——”
赵长霖面色凝重地低声告知:“有人说,白蔷药庄近日将整个重华的琅珥都买走了,且概不对外出售。属下觉得奇怪,便去查探了一番,结果发现那白蔷药庄背后的老板是……长阳小郡主。”
说起来,虽说当初因为太后的赦免,司琯并没有被褫夺去长阳小郡主的封号,但司家犯的毕竟是叛国大罪,这两年以来已经少有人敢在明面上提到这几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