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悔恨于没有准备充足,又恶毒地想早点抢光老人们的东西就好了,最后有点欣慰于这场大雪阻止了罪恶,至少是一起罪恶。”
“我会忍不住去想,大雪封路的那一头,那个物资比我们还要匮乏的小屋里的两位老人还好吗?”
“但当下,我只能停止去想这个问题,因为雪同样落在这一头。疾病、寒冷、缺衣少食、人丁凋敝,避难所正在慢慢变成人间地狱。”
“拖着病躯,在失去父亲小女孩崩溃的嚎哭声里,我一次次地拿出曾经同伴冒着生命危险积蓄下来的物资,和走卒贩子换来苟活的药品、食物和木柴。”
“发展的梦想在与商人的饮鸩止渴的交易里一步步破灭。余下的时间,我努力在门口用手慢慢堆起一座雪人。天很冷,木柴也不够,家里不比外面暖和多少。雪人堆得很慢,我堆了三天才堆好。”
“我总是幻想有人经过这座小屋,看到遍地饿殍中这咧着嘴的雪人,能有一个瞬间理解到这里曾经还有着活生生的人——还没有被战争折磨得麻木的人。”
不过这本《生存日记》,最终只记录到了第三十七天。
“生存日记:第三十七天。冬天过去了,天气终于转暖了,但家里除了些冰冷的部件,什么都没有了。”
“病危的我,强撑着点燃了邻居托我保管的的爱书,为用冰箱里仅剩的物资为自己做了一顿饱饭,又吃了家里最后的一点药——虽然这些东西对我那残破的崩溃的灵魂来说毫无帮助,但即使是这样一个地狱里,我依然心存一丝幻想……”
“然而,幻想只是幻想。”
“我,死了。”
“最后我想说的是:好游戏,真的是好游戏,但我不想再玩一次了……”
这篇《生存日记》的作者,其实就是方杰本人。
他的确策划了游戏,但他只是提供了一个创意而已,在亲自体验这款不一样的游戏时,依然会被深深地代入进去。
这样的游戏,即便他是游戏策划,也不想再玩一次了,因为理智的他认为,自己就一个俗人,实在没有必要给自己找虐,这款游戏作品最佳的去处就是束之高阁,将其供起来就好,俗人玩一次就够了,天天把玩这么贵重的物件那是要出事的。
写《生存日记》只是一种发泄的方式,也是一种宣传套路,不是说“我不想再玩一次了”,看到这则日记的玩家就真的听话不去玩了,反倒会产生更加强烈的好奇心和代入感,非入坑不可。
而玩的人越多,游戏的影响力就会越大,即便以后大家不敢玩了,但其在玩家们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是无可取代的。
就像多年后,有国人玩家留言道:“听说《我的战争》又更新了新的剧情版本,好长时间没玩这款游戏了,非常想再进去玩一玩,但又怕玩了之后,好长时间不敢再玩……”
连国人玩家们都深受刺激,更别说老外玩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