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在面色一变的虞良发作之前,李郃严厉地喝道。
彭丑对李郃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小声嘟囔了一下便不说话了。
见此,李郃这才转回头,正巧迎上虞良审视他的目光,遂抱抱拳说道:“那莽夫是我同伴,向来不会说话,无意冒犯令狐君,请虞大夫见谅,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话音刚落,李应也拽着彭丑的衣袖走上前来,在他的反复暗示下,彭丑这才不情不愿地为方才口无遮拦道了歉。
“虞大夫……”
旋即,狐费亦准备开口解围,却被虞良抬手打断。
只见虞良神色阴晴不定,看看一脸不情愿的彭丑,又看看李郃,旋即对李郃说道:“你叫什么?”
李郃抱了抱拳道:“在下李郃。”
见此,虞良又问道:“你等并非狐氏一族的人吧?哪里人?”
“我等平周人士。”李郃回答道。
“平周?”虞良微微思忖了一下,旋即了然道:“哦,西河平周……”
西河,或者说西河郡,位于河东的北方,也属于是魏国的国土,听李郃自称出身平周,虞良眼中的敌意稍稍退了几分。
但这并不意味他轻易就会放过李郃三人,谁叫彭丑口无遮拦地当众拆穿了令狐君的所为呢?
于是他故意问李郃道:“既是平周人,为何无故前来河东?你等可有平周县的路符?”
路符,即由该县颁发的离县许可,李郃三人哪有这玩意?
显然虞良也猜到李郃几人并没有路符,冷哼一声道:“根据安邑新颁发的法令,擅离乡县的流民,一概抓捕充军,发配至河西伊水,修筑长城……”
此言一出,狐老、狐费父子面色顿变,而彭丑则是勃然大怒,所幸李应死死拽着他。
“虞大夫。”
狐费连忙出面解释道:“此乃在下旧日故友之子,此次是特地前来投奔我狐氏,虽不是我狐氏族人,但也并无二致。……年轻人做事莽撞,不曾向平周县讨要路符,还请虞大夫高抬贵手……”
说罢,他又走上前一步,小声暗示道:“若虞大夫能高抬贵手,在下必有重谢。”
本来虞良也就是想故意教训一下口无遮拦的彭丑,倒也没想着真要把李郃等人扭送到河西伊水去修筑长城,毕竟他眼睛又不瞎,岂会看不出李郃与狐氏父子关系亲近?
如今既然狐费愿意出一笔钱财作为赔罪,揭过此事,虞良自然也乐意。
他假意推辞道:“重谢就不必了,只要贵氏族在期限内动身迁族,莫要给君上添麻烦,也莫要让虞某难做,虞某就心满意足了。”
狐费岂会听不出此人是假意推辞,忍着心中的愤慨笑着说道:“虞大夫放心,我狐氏定不会给令狐君与大夫添麻烦……请借一步说话。”
说着,他便将虞良请到了村内,显然是行贿赂之事去了。
见此,李郃歉意地对狐老说道:“彭丑莽撞,害狐氏损失了一笔钱……”
狐老摇摇头,拄着拐杖面带笑容地低声道:“小兄弟不必介怀,区区一笔钱,换一句仗义执言,值当!……若非顾及氏族,老夫恨不得像彭丑小兄弟那般开口畅骂。”
说罢,狐老转头朝着彭丑赞赏地点了点头,让受到认可的彭丑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