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们腰间所系,却皆是布带,看来,只有在当值之时,才会系上那种极具特色的制式皮带。
靠“殿垣”一侧的空地,暂未见到有操演的,大约每天出操,都有固定时间,现在大致是丑末寅初时分(下午三点钟左右),并不是出操的时间。
走了两百几十米的样子,左前方的殿垣,又出现了一座宫门,车到门前,停了下来。
“万春内门”无双阙,级别较之万春门低了一档,眼前这座宫门的级别,明显较“万春内门”又低了一档——虽也是三门道,其上却无楼观。
何苍天抬头觑望,檐下牌匾上书:“弘福门”。
视线下移,门前卫士亦被筩袖铠,但未着长腿裙。还有,欠奉高盆领。嗯,看来,连卫士被甲的“级别”也降低了。
当然了,如此打扮,才算是步兵之正常装具。
郭一先跳下轺车,然后搬了脚踏下来,待徐登踩踏而下,郭一再将脚踏搬回车上,一系列的动作,极是利落。
不待郭一示意,何苍天已赶在徐登之前,跳下露车。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哟!徐令!是你啊!”
之所以说“军官模样”,除了神态、气质之外,他是门前卫兵中唯一穿戴披风者。
此人个头不高,但筋骨强健,身上所被……咦,应该是两当甲吧?
所谓“两当”,其一当胸,其一当背也,就是说,这种铠甲,由胸甲、背甲两大块组成,其左右两侧不相连,背甲上缘钉有两条皮带,过双肩系于胸甲上缘的带扣。
没错,没错,这位军官所被,正是两当甲。
两当甲较之筩袖铠,优点在于穿脱方便,但若论防护力,其实要略逊一筹,一是没有“钎”——即披膊,二来,筩袖铠直垂至腹下,裆部亦在保护范围之内;而两当甲,胸甲仅及脐下、背甲仅及后腰,再往下,另靠腿裙保护,这个腿裙,不是筩袖铠的“长裙”,而是真正的“短裙”——以皮革围裹,堪堪遮住裆部而已,铁片变成皮革,防护力自然下降了。
这位军官的被甲的“级别”,咋还不如属下的卫士呢?
呃……我介么想未必就对,直到南北朝时期,两当甲才大规模应用开来,目下,说不定,这最新潮的装具就是两当甲涅?
徐登的脸上露出笑容,抬手为揖,“司马司马。”
司马司马?
“司马司马”还礼,大笑,“别扭!还是得走走门路,换个衔头才好!”
嗯,前一个“司马”为姓,后一个“司马”为官衔。
既在此地出现,则此官衔“司马”,只能是左、右卫的司马了。呃……这里是宫城的东部,不可能是右卫的人,只能是左卫的司马了。
左卫司马是七品的官,比徐登的东宫黄门令还低一级,但很明显,徐登对他,比对孙虑要客气、亲切多了。
还有,他姓“司马”,莫不成,还是一位宗室?
或者,眼前之人,是我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位在史书上留有确切名姓、事迹之人?
何苍天的心跳,微微的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