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急急交代了两句,然后便赶紧回去熬药了。
他一走,小虎便又十分熟稔地坐回了床沿。
见她仍是一副百思不得解的样子,小虎扯了扯她的衣摆,出声道:“莺娘姐姐,你还记得你为何会失忆么?”
萧瑾瑶自暴自弃得摇了摇头道:“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讲给我听便是。”
只见那小虎默默抿唇回忆了半晌,随后眉头紧拧,缓缓出声。
“三日前,我本是随着爷爷上山采药,正巧看到山里的菇子长得正好,便摘了不少回来想给你煲汤喝,结果来你这寻你,没找着你在哪儿,还当你是打猎去了,将东西放下便又跑去山上寻你,谁知刚上山不久,便见一个人影倒在树下,我吓得不行,赶紧快步跑了过去,心下一直念叨着千万不要是你,可惜……”
“当时只见你倒在那树下,身上还压了好大一根树枝,浑身是血,看着简直吓死个人!我当时走过去,瞧着你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没了颜色,我还以为你死啦!吓得都不敢碰你,跪在那儿哭得可伤心了,还想着这么漂亮的姐姐若是摔死了,我该如何跟……交待呀!”
说着说着,小虎像是后怕似的又呜咽起来,到后头连说的什么萧瑾瑶都听不分明了。
她看着眼前这张哭成泪人儿的小脸,心头只觉怜爱万分,抬手将他拉进怀里,宽慰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小虎自幼没爹没娘,是陈伯山上采药捡回来的孩子,老爷子是个倔脾气,一门心思钻研医术,倒是极少陪他。
他们住在山腰里,与山下村子离得极远,又没个伴儿玩,便整日在这山上到处溜达,后来有一日,被他误打误撞地来到了她家,只记得当时一见到她,还以为是哪儿的仙女下凡啦!
后来,那仙女见他这憨傻模样,亲自带她进屋子里,又是给他做点心又是给他倒蜜茶,顺带还将他疯玩过后划破的衣裳都给缝补好了。
他虽然没有娘,却也听他爷爷跟他讲过有娘的孩子都是怎么样的,当时他年岁还小,听过便罢了。
如今被这仙女姐姐这样照顾着,不自觉地就流出了眼泪。
那仙女姐姐慌了,还以为是哪儿做得不好,手忙脚乱地将他抱在怀里边哄边擦眼泪,还会给他唱好听的调子。
后头他便睡着了,梦里都还在甜甜地笑着,原来,这就是有娘的感觉。
打那以后,他便隔三差五就往这赶,仙女姐姐不爱热闹,喜欢一个人待着,他便每回来前,都采上山林里最美的野花,然后安安静静地在她身边坐着。
有时她来了兴致,会给她讲些记忆里的小故事,亦或者执笔教他画画认字。
饶是说得有多晦涩难懂,他也强撑着不打瞌睡。在他心里,早已将仙女姐姐当成了半个娘亲。
想到这里,他抬手抹了把眼泪,好奇地问道:“莺娘姐姐,那天你爬树是要做什么呀?摘核桃不成?”
萧瑾瑶下意识点了点头,却见那小孩闻言又兀自爬起,径自走向墙角那堆箱笼中,向她招了招手。
萧瑾瑶走了过去,抬手将其打开,随后一股果木香气袭来。
只见里头摆得满满登登全是这山上干果,核桃松子杏仁,榛子板栗花生,每一样都事先炒好拿油纸包着摞在箱笼里,上头还歪歪扭扭写着那些分类的名字。
小虎闻着味道馋的直流口水,却也强忍着继续道:“这里放着的干果够您吃一年都绰绰有余,您竟然忘了不成?”
萧瑾瑶看着这大量存货,确实也被勾起了馋虫,抬手捡了两包递给小虎,然后又将这箱子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