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和孩子的身份,小虎必定又会置身于危险之中。
此事还得多谢瑛儿。
思及此,贺元棠轻柔地拍哄着他的后背,温声道:“清珏乖,你娘其实也很在乎你,这么多年她也都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地不是么?”
怀里小崽子打了个哭嗝儿不愿接话。
便听见他风玉般地嗓音又缓缓响起,开解道:“其实你娘也很在乎你,那日你出事被坏人掳走,是不是你娘一个人只身闯入那龙潭虎穴之中只为看你一眼,让你放心,后面又自己想办法将你给救了出来,是不是?”
小虎哼了一声辩解道:“她对我好是好,可她为什么一直都不愿认我?是我不好吗?”
贺元棠同拾砚对视一眼,后者指了指脑袋,贺元棠明了地眨了眨眼又劝说道:“不是,你忘了,你娘她失忆了。”
小崽子恍然地砸吧了嘴,拾砚一看有戏,正想将他抱回去,便见他又反应过来道:“那她从前没失忆的时候,也没想认我!那会还没这时候好呢!从前她不爱理我不怎么跟我说话,只有温大哥会陪着我玩!我不喜欢她了,我娘是个坏人,我不要她!”
拾砚一见这还越劝越差了,满脑门子大汗,心道这都是他给惹出来的,急得团团转!
两个人变着法儿地劝了一夜,这小倔牛愣是一点气儿都没松,拾砚碍着要当值,只得悻悻回去。
去时萧瑾瑶尚还未醒,心下打着鼓暗自决定着待自己将人哄好,再去亲自认罪。
哪里就知道她这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崽子,这不就露了馅儿,拾砚仓皇又赶过来报信儿。
若是从前她还失忆也就罢了,不认得太子殿下,这便就还当他是个教书先生。
如今这事儿都全想起来了,再对上他这个从前的夫君,那简直是乱上加乱!
那两头都还没理清楚呢,这儿再又扯上一头。
拾砚咋了咋舌,感觉想都不敢想。
这便劝着他赶紧躲躲,岂料对方倒是八风不动地仍是坐在原地。
拾砚急了,推晃了下他的肩膀心下催促道,大哥!还不走等啥呢?
贺元棠幽幽叹了口气望向他道:“有些事儿,是该说清楚了。”
拾砚心一咯噔,清楚?怎么个清楚法儿?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添乱了行不行?
那一双杏眼眨巴得跟个小扇子似的,贺元棠轻轻一笑,拧了拧他的脸颊,勾唇一笑。
拾砚:“……”我次奥,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贺元棠不紧不慢道:“这些时日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当年,出事儿时瑛儿曾告诉过我,不得已取我一条命,赔我一个孩子,这事儿她既已做到了,那当年之事,便就两清吧……”说着他望向窗外还有时不时偷瞄一眼的小崽子,忍不住扬起唇角。
“在那个节骨眼下,换作谁怕是都不会去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期间经历何等的风险曲折自不消说,更遑论让她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主隐忍地在山中生活了这么些年……她既能守诺,本王自是感激她。如今她同阿阑之间的牵扯,或许是缘分吧,我便祝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