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闲月同骨晏相对而坐,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不知该从哪谈起。
深夜的山涧,格外的冷。
骨晏起身将窗户关紧,又将炭火拨旺了些,才坐了回去,打开酒坛,清冽酒香扑鼻而来,骨晏满足的豪饮了一大口。
“尝尝,这可是我亲自酿的,我称这酒为诛心,好听吗?”
骨晏语毕,看着面前的少年,今天是自己同他的生辰,可是自己一点也不高兴。看着昏暗烛火映照着的俊颜,勾起嘴角笑了笑。
“阿晏,起的当然好听了!”
“是吗?”骨晏嘴角笑意更深了,看着楼闲月平静的说,“我这酒是用我生父的心为引子酿的,所以我给这酒取名为诛心。”
“怎么,怕了?”见楼闲月放下手中的酒盏,骨晏轻笑。“你知道我为何杀他吗?因为他该死。”
楼闲月并未说话,只是默默将桌上的酒换成了清茶。
“楼闲月,自一年前你离去不久,江湖中就传出影阁阁主柳荀打算退隐江湖,不久之后,一个名叫七钺的少年便执掌了影阁,那少年是你!”
骨晏看着楼闲月眼眸深处,深沉黑暗。见他依旧沉默,放下手中的酒继续逼问道。
“你想替你父王报仇,自你出了这山涧,便在暗中联络九王爷的旧部,这一年来皇城之中,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官员惨死,传言他们生前都曾弹劾过九王爷,这事是你做的吧!楼闲月!”
“是与不是重要吗?反正都已经死了?”楼闲月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着桌面,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骨晏,说出的话却冷若冰霜,“每个人得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因果罢了。”
骨晏看着他如此说,嗤笑,“好一个因果,那你最应该杀的人是我,今日我给你这个机会,杀了我。”
说完便起身,抽出腰间的一把匕首,拍在了桌上。
楼闲月敛笑,眉头紧皱的看着桌上的匕首,淡淡回道,“你知道我下不了手的,又何必试探我呢?”
闻言,骨晏不知为何,竟只觉得可笑,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坛,抬头看向自己对面冷漠的少年,痴痴的笑个不停。
楼闲月依旧沉默,只是眼看骨晏要滑下桌去,便伸手去扶。
“呵呵……”
骨晏甩开他的手,将桌上仅剩的一坛酒,摔了下去,酒坛应声而碎。
“你不必如此装模作样,昨日我去了城中,本是去给你买生辰礼的,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那茶馆中,竟是听了一出好戏!”骨晏拿起桌上的匕首,冷冽的寒光,瞬间便刺向楼闲月那幽暗的眸,在离不到一指的距离停了下来,接着低语道“说那骨雨花重现江湖了,杀了皇上派来巡查苍城的官员,就在那醉花楼,连着一起接风的官员都死于非命,现场留下了骨雨花常戴的面具,诬陷的手法竟如此拙略。楼闲月,你觉得呢?”
“阿晏,你喝醉了?”楼闲月闻言,沉默的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淡定。只是那骨节分明的手不安的紧握。
“你可知我千杯不醉的?只可惜你这局做的不彻底,我杀人从不留尸体,哦?对了,昨日我怕这局不够完美,特意去了现场,替你再完善了不少,毁了尸体,才符合我一贯的作风,那面具脏了,我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