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吉时,宜祭天,子嗣盈。
祭天,皇帝须亲临社坛。
众人翘首以盼,不见皇帝影子。
“完了,完了,皇上难道不想子嗣充盈啊?”
王进大人听了便写在小本本上——靳登科大人说皇上不务正业!
“皇上也许去拉屎去了,再等等。”
王进写在小本本上——邢严大人说皇上祭天前还在拉!
“靳老夫人来了,也不帮忙提醒提醒么?”
王进写在小本本上——褚大人埋怨靳老夫人不能代替皇上掌权!
“皇后都没操心,你操心个什么劲?”
王进写在小本本上——陈大人说皇后从此撒手不管朝政!
……
皇帝终于来了,抱着三公主,牵着皇后的手,脚步坚定地走过红毯。
“臣有本奏!”王进一脸期待,“今日皇上迟到,众臣们站在一起议论纷纷,污蔑皇族,臣以为,可以因此而建立一种惩罚制度——造谣追责制。”
宁川把王进大人的小本本呈给皇帝。
皇帝看了一眼:“念念。”
宁川慌了,不敢实念,只好囫囵着不清不楚地念完了。
众臣也没听明白念的是什么。
皇帝拍了拍王进大人因激动而昂扬的脑袋:“朕没听清楚,不过,朕的确在拉。”
“臣惶恐……臣不觉得一个皇帝在祭天前会拉……”王进也不敢抬头了。
“朕不能因为已经做了,却让别人说朕没做,这叫没有担当。”
陈宰相怒骂道:“王进,你脑袋里整天想着作死?皇上爱拉就拉,爱在什么时候拉就在什么时候拉,你还非得强调,皇后都没操心,你操心个什么劲?你是不是傻?”
……
皇帝整理一下衣冠,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抱着三公主抢先登上社坛中央。
“啊……公主!公主!你们看是公主!公主怎么能站在社坛中央呢?一个女人,岂不污秽了祖宗的灵气!”
“就是,就是,公主将来是要外嫁的。一个外人怎么能站在祖宗之地!”
皇帝却抱着三公主“嘿呦”一声举过头顶,公主骑在皇帝脖子上嘿嘿直笑。
大臣们“呼”一惊:“皇帝被骑脖子了!”
皇帝握紧缓步而到的皇后的手,扬起另一只袖子指着那两个小声议论公主的大臣:“你——还有你——很关心朕的祖宗啊。史官,记下来。”
“皇上,记什么?记那两个臣子祭天前关心起皇上的祖宗?”史官仿佛嗅到了火药的气味。
皇帝扒开史官本就很大的眼皮,捅了捅史官的耳朵,仔细看了看:“没瞎啊。也没聋。怎么发现不了问题所在?
史官脸一下子红了。
三公主笑嘻嘻地提醒道:“你赶紧问母后呀,你觉得问父皇——你会得到答案吗?”
“史官,他二人重男轻女,无视女性。这不值得一记?”皇后一语道破,惊得众臣倒吸一口冷气。
“重男轻女?本就应如此,怎么重男了。”
“女人外嫁,本就没地位,这就叫轻女?”
又有大臣奋力抗击。
皇后温柔地笑着:“本宫连政事都可以参与决策,身为女人,怎么就没地位了呢?”
大臣们不说话了。
“本宫论人论事,从不以性别区分,希望众位大臣们也不要太狭隘了。给女人贴上出生便是低贱的标签的,都是忘了娘的不孝之子。”
两个臣子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后悔多嘴:“臣不敢。”
皇后温柔地笑道:“明白就好,起身吧。”
……
“祭天开始……”
今日祭天,三公主拿起鼓槌,敲响了召唤皇祖爷的第一缕震天撼地的鼓音……
众大臣隐约感到,将来的政坛,乃至各行各业,都会有女人的一半!
……
鼓声一声接着一声。
继而四周擂鼓震震。
京城有情人都双手合十,面对着心上人的方向,为国、为家祈福祝祷。
远处。
靳登科大人站在角落里,默然不语。
皇帝走了过去,拍了拍靳登科大人的肩,语重心长地道:“表弟呀,果然单身狗连祈福的资格都没有啊。”
靳大人压制着内心的波涛汹涌:“回皇上,臣是一个人,虽然很多人都不是一个人了,但臣不着急,臣还年轻。”
三公主骑在皇帝脖子问:“父皇,这个叔叔说他不是狗,是人哎。”
皇帝抓牢三公主,向着东南望去:“三公主,虽然现在这位靳叔叔还没有资格祈福,但是我们不能笑话他哦。而且,已经有人为他祈福了呢。”
三公主撅着嘴:“父皇,是你先笑话的。而且哪有人在为他祈福啊。”
靳登科大人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去,心里一哆嗦——
“谁让你们给靳登科祈福的?都给本小姐滚开!”
众少女还未等五小姐出手,皆抱头鼠窜而去。
五小姐满意地笑着,双手合十,远远地,恰对着靳登科大人,缓缓地……开始了祈福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