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皱了皱眉道:“你就这么跑出来,像什么样子?”
“回答我!”云惜年第一次怒吼出声,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云渐也愣住了,道:“是。”
云惜年继续道:“是你们把她交给洛家的?”
“不是,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洛家带走了。”
见云渐神色不似作假,云惜年接着道:“那她的经脉是怎么回事?”
云渐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心虚:“我和洛家做了一笔交易。”
云惜年死死盯着云渐,妄图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后悔。他沉默良久,眼里的最后一点光也灭了:“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云渐道:“你是我的儿子,我这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云惜年眼中爬满了血丝:“你根本不是为我好!你为的不过是你的云家!如果不是你,母亲根本不会死!我也不会连活下去都要靠别人!”
云惜年恨恨地看着云渐,一字一顿道:“什么天生灵胎?我不稀罕!我宁愿我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话说到这种地步,云渐也淡定不了了,他猛地拍了一掌桌子,怒发冲冠:“逆子!”
云惜年却是后退几步,灵力冲破丹田,向七经八脉肆虐。他吐出一口血,鲜红的血染红他的衣袍。
“你疯了吗?”云渐登时瞪大双眼,他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云惜年,却被一把甩开:“滚开!”
云惜年眼里尽是决绝:“您教我明是非,教我知善恶,可您却让我成为害我救命恩人的帮凶,这就是您曾经教我的大义?”
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痛楚遍布全身。他跪在地上,浑身抽搐,一句话从牙缝里挤出来:“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他再次昏了过去。
事后,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有余才勉强能下床,云家费尽物力财力才勉强保住了他的经脉。但由于经脉破损过重,他身上的灵力却没有因此减少,那个“活不过二十岁”的预言依旧缠绕着他。
他伤还没好便离开了云家,来到上清学宫,再也没有回过云家。
在后来的两年半里,他想尽办法救叶今夕,却一直不得路。
直到有一天,洛家灭门的消息传来。那个被所有人称作无情无义的人,哭了。
他没能救出她。
他这一辈子,对错分明,唯独这件事情他不明白。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白木槿没有错,可是却被修真界通缉。洛家用灵族做实验,红鬼灭了洛家,红鬼却收到万人讨伐。这又是为什么?
十人伤一人,是为恶。可为什么万人伤一人,便是善?
如果她从来就没有遇见他就好了。那她就不会暴露,不会被灭族,更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如果,她从来就没有遇见过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