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跟他齐名的老猫身上有病,禁不住这么折腾,所以老城里的大小玩儿闹,一致推举马涛出面扛旗,跟西头死磕一次,马涛也就当仁不让了。
简单地说吧,六月中旬,有人来回传话,城里对决西头的事儿,初定在六月底了。
地点是青年路湾兜中学对面的小树林,也就是现在的二十五中学对面,长虹公园后门一带。
现在的津河,那会儿还是一道小河沟,往北走就是烈士路和老桥。
小树林里每天一早有不少晨练的人,一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地方,那就是搞对象的圣地,常有一些坏小子、老桃毛去树林子里蹲着,偷偷摸摸地窥探人家搞对象。
挨着湾兜中学湾兜小学,是老西市大街一条窄窄的入口。
城里这边有人对此提出了反对意见,因为宽泛着说,那片小树林在西头范围之内,如果定在那个地方,等于是让我们城里的送上门去,人家提前想怎么埋伏就怎么埋伏,对我方极为不利。
他们觉得定事儿的地点,必须在西头和老城里之间的边界线西马路,进可攻退可守,打顺手了直接攻入西关街,拿下掩骨会万一战况不利,还可以退守城厢。
老城里的胡同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样,西头的人再厉害,也不敢追过来。
马涛却不那么认为,用他的话说,西马路一线地处闹市,车来车往,可以说是一条交通要道,双方这么多人马聚齐,那得引来多少围观看热闹的何况定事儿不光是比划,还要比胆识和魄力,他们西头的不会不懂规矩,应该定在双方都比较生疏的地方,而今定在他们自己的地头上,足以说明他们心虚,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了咱们城里的一筹。
他们不敢出来,那咱就打进去,在他们的地盘上来个虎口拔牙。
咱们一旦赢了,tj市四郊六区的玩儿闹,都会对咱城里的高看一眼,即使败了,咱们敢于打上门去,哪怕没有得手,面子上也不会难看。
马涛是扛旗的,他一句话,按西头说的来,就等于定死了这场群架的时间地点。
接下来的几天,城里各方各面的人马蠢蠢欲动,大街小巷里经常可见来来往往仨一群俩一伙的,相互窜乎着聚拢着,全是当时玩儿闹标配的打扮因为天热,很多人都不戴军帽了,背着军挎包,下身是军裤或察蓝裤子,趿拉着军跑儿,以前各霸一方各占一角的小股势力纷至沓来。
如果说之前彼此还都看不惯对方,互相地不服不忿,现在见了面也是打着招呼相互敬烟,暂先撂下以往的是非对错,心照不宣地选择了一致对外同仇敌忾。
一个还算凉爽的晚上,马涛约了十来位,都是能在各自己小圈子里做主的,聚到北门里一个小饭馆,摆上两桌酒饭,进行了一番战前总动员。
我捅的娄子,肯定少不了我。
在座的还有南马路的“铁蛋、小发、高勇”,东北角的“小刚刚、二福”,西北角的“卓平、小克、花脖儿”,西南角的“三元、小童”,鼓楼的“狗少、戴六”,高朋满座,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至于马涛是怎么安排布置的,咱就不一一细表了,反正给我的任务,就是去西姜井铁道桥对过的农资物品商店,买来三十根镐把。
转过天来,我叫了小石榴和宝杰,开上宝杰他二伯的后三,一路打听着找到了那家农资土产店,买下了店里所有的镐把,凑了整整三十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