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被党项人俘虏之后,我的理想就破灭了,不仅仅是看到那些不作为的官员和军队,更重要的是,我变成了一名奴隶,一名随时会被党项人鞭笞、屠杀的奴隶,命都不是自己的,更不要说是自由、理想了。”
薛远长叹一声:“是啊,要不是今天提起,我都忘了我还有理想,这三年以来,我们为了活命,为了一口吃的,低身下气,理想早已抛之九霄云外了。”
马璇面色复杂的看了看秦镇和薛远,也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心思谈理想。”
“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就为了抢一块拳头大的羊油吗?”
“我当然不甘心!”马璇有些咬牙切齿。
“你们呢,甘心吗?”
“不甘心!”
就连最为好脾气的马顺也说的斩钉截铁。
“我也不甘心!”秦镇说道。
“我知道,你一定还有话要说,你说吧,我听你的。”薛远真是一个好捧哏,永远会在秦镇最需要的时候接住话题并且延伸出下一个话题。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再这么斗下去了,这么斗下去,最终高兴的是党项人,我们在这个小屋里面共同生活了块*三年的时间,大家彼此都基本有所了解,我们除了是马奴的身份之外,我们大家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汉人,我们都是汉人。”
“你们知道大唐吗?”秦镇突然问了一句。
“知道啊,现在中原的朝廷不就是大唐吗?”朝川乌说道。
接着他又透露了一个消息:“我今天晚上给他们烤肉的时候听那些席上的汉人说中原那边今年已经是清泰三年了,应顺帝只在位不到一年就被赶下了皇帝宝座。”
秦镇冷笑一声:“他们算什么大唐,一帮沙陀人以汉人之名窃取了汉人的江山,还自欺欺人的冠之以大唐之名,朝廷昏聩无能,当官的只知道贪污索贿、中饱私囊,藩镇割据势力,培植亲信,军队不是为了保护百姓,而是成为了争权夺利的利器。”
秦镇突然无比的愤怒:“他们算哪门子的大唐!”
虽然是实话,但这话在那个年代已经算得上大逆不道了。
所幸近几十年来,连年战乱,皇帝是一茬接着一茬不停的换,百姓对于皇帝宝座的敬畏心也降到了最低点,而且屋子里的这帮少年从小被俘虏到这受苦,在他么的价值观里对中原的那个皇帝更是没什么印象,所以秦镇所说的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