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军营中的情况来看,一旦士卒没有饭吃,那么哗变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到时候别说他田豫了,就算是公孙瓒也未必能镇得住场子。
所以田豫急了,在得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到了府衙,只是公孙瓒依旧沉浸在醉生梦死中让他有些气愤,好在开始议事的时候公孙瓒恢复了一些清明。
其实,城中和城外发生的事情公孙瓒这个掌权者又怎会不知,但知道又能怎样?
他做不到凭空变出粮食,也做不到远距离收割城外的粮食,如今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种感觉让公孙瓒非常难受,他不愿意看着自己和麾下的士卒一点点走向灭亡,所以整日接着酒色排解心中的苦闷。
田豫很急,公孙瓒也只能苦笑一声:“便是熟了又能怎样,城门已经封死,我等是不可能出城去与敌军抢夺那些麦子的,你若是没想到应对的方法就先回去吧,你我能做的也只是就地等死罢了。”
这是公孙瓒第一次在自己麾下面前露出这种无奈。
等死!
这两个词对于驰骋疆场的白马将军来讲又是何等的无奈与苦涩,如果可以,哪一个将军不想骑着战马轰轰烈烈走完自己的戎马一生?
只是曾经潘凤一次次在他心里埋下的恐惧让公孙瓒怎么也迈不出那最后一步。
恐惧战胜了荣誉成为了心魔,让公孙瓒曾经的锋芒逐渐暗淡,最终走向懦弱。
他怕了!
恐惧让他失去踏出最后一步的勇气,让他选择活在这尺寸之间的美梦之中,或许在这里,他依旧是那个可以驰骋疆场的白马将军。
公孙瓒摆摆手,示意田豫可以下去了。
田豫看着公孙瓒,见他一脸落寞和沧桑,心里不知怎地也是堵得慌。
“主公,让我们开城与敌军决一死战吧!”田豫突然跪地哭泣,再这样下去,不用冀州军进攻,他们自己内部就要土崩瓦解了。
“够了!我让你出去!”公孙瓒拍案而起对着下方的田豫厉声怒斥,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落寞和沧桑,有的只是无尽的恼羞。
见田豫依旧跪地请求,公孙瓒脸上怒气更甚:“来人,给我把田豫拖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放他进来!”
左右侍卫听到公孙瓒的话后当即把田豫给架了出去。
待田豫出去后,公孙瓒缓缓坐下半晌不发一言,周围的乐师和舞姬也一个个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良久,公孙瓒长出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醉生梦死的模样。
他举起酒杯就着苦涩一饮而尽,随后似是醉意朦胧地指着下方的乐师舞姬。
“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