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不愿意这门婚事吗?”
林楚沁像是非要问出个结果,趁落意晕乎着,上前拉住她的手。
落意看着林楚沁葱白指尖沾染的点墨,掌心相触,甚至感受到了其掌心儒腻的湿汗。
她挣了挣,没挣脱。
于是双眼一闭,咬牙道:“不——”
……
外面风止,天黑如墨。
屋内烛火摇曳,在屋内投下一片暖黄的光。
床榻上睡着的落意陷入昏睡,她似乎睡的不安稳,在轻轻呓语着什么。
郎中来瞧过,说她着了极重的风寒,需要好好休养。
林如席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灵雁留下,以便照顾落意。
落意醒来时已是天亮,灵雁伺候着她梳洗打扮。
坐在妆台前,落意看着镜中的自己面上毫无血色,病容憔悴。
“姑娘今儿要去给老爷请安,奴婢为姑娘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落意伸手,止住了灵雁的动作。
“我病着,妆容不便太过繁琐,简单梳洗就好。”
灵雁诧异着,接着迟疑的点点头,按着她的吩咐,梳了再简单不过的发髻,就连衣裳都是极为素净的颜色。
她本就病着,这样妆容的衬托下,更显她身姿纤弱,有弱柳扶风之态。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疼。
这正是落意要的效果。
她起身,随着灵雁的引路去了前院正厅。
温承难得的休沐,这会儿正陪着自己妻子用早饭,几个侍妾侍候在旁。
温府家规极严,饭桌上严肃安静,落意到了厅上时,二人皆放下碗筷,朝她看过来。
温承许久不曾见过这个女儿了,她虽长高了不少,身形却是纤弱的,此刻站在那儿,像自树梢头掉落的嫩叶,一阵风都能将人吹跑。
温承心里一紧,起身朝人走去。
“怎么穿的这样少?”他看向落意身后的下人,冷声质问,“你们怎么伺候小姐的!”
落意笑着上前行礼,“父亲,不怪他们,是我要这样穿的。”
温承自是不信的,可见落意笑盈盈看着自己,他的怒意就全消了。
“听你娘说你着了风寒,好好歇着就是,不必来请安的。”
他带着落意入了座,而后亲自给落意盛了粥,温声道“你几位兄长去学堂了,要夜深才能归府,他们一早便念着你,说备了礼物给你……”
落意有些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粥,轻声道了句谢。
见女儿与自己过分疏离,温承手边的动作一僵,而后笑道,“不必这么客气的。”
上次回府还是去年年节,她沉默寡言,总也不笑,温承满腔关心都被她冷淡的外表拒绝。
今年却是不同了。
温承心叹自己这个女儿到底是长大了。
若不是推算出来命格带煞的原因,他必是将落意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只可惜……
温承长叹口气,就这么看着落意将粥喝完,眼神满是宠溺。
一旁坐着的林如席见这副场景,想起当年忍痛将落意送走时的场面,心里揪着疼。
许久不曾忆起了。
那年她刚生下落意,还未满一个月,便要将孩子送走,忍受骨肉分离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