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小宓吃完最后一口蛋糕,试探性地问:“余湛,我以后还能来画室吗?”
她的意思是……跟他……两个人。
余湛抬眸看熊小宓,“嗯”了一声。
“我在的时候。”
他说……
他说“我在的时候”
熊小宓笑了,空气中顿时飘着许多粉色的泡泡。
“那……清明节你会回砻县吗?”她有点高兴,又有点期待。
余湛看了看熊小宓,摇摇头。
bia唧……好像什么东西碎了。
熊小宓偷偷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戳了戳余湛的腿,讪讪地说:“我可以在这儿睡会儿吗?”
余湛看了看她的手,蓦地一笑,站起来收拾狼藉的蛋糕盒子,腾出一个位置给熊小宓。
“睡吧。”余湛。
2007年4月5号,清明。
冷丝丝的风裹着雨雾吹进屋里,熊小宓艰难地起床,半眯着眼,使劲伸了一个懒腰。
“奶奶。”熊小宓看到奶奶在蒸东西,一闻味道也知道是艾团。
“起来了啊?快去刷牙洗脸。”奶奶擦了擦手,转过身来让熊小宓快去洗漱。
熊爸熊妈在客厅里分装祭祀用品和省墓供品。
“宓宓,帮我把那瓶酒拿过来。”熊妈指了下酒柜里最右边的一个瓶子。
“好。”
“去换衣服吧,等会儿出发了。”熊妈接过熊小宓递过来的酒,看了眼熊小宓的脚,嘱咐她说,“你穿个雨靴,山里雾重,路不好走。”
“知道啦!”熊小宓像小猫一样钻进卧室。
喝小米粥吗:余湛,我去扫墓啦!
发完消息,熊小宓赶紧跑去刷牙洗脸。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
“滴滴滴”
瓜农:好。
熊小宓蛮惊讶的,余湛怎么也起那么早。
喝小米粥吗:我出发啦。
喝小米粥吗:【大兵】
熊小宓移动鼠标挑了一个满意的表情,发送,然后退出登陆,关机,她利落地扎起一头马尾,抓起包,关上房门就出去了。
今天一家人穿着很素严,和往年不一样,这次祭拜的是曾祖父,中途需要和伯伯一家汇合。
“妈,放那里,让宓宓拿。”熊爸接过奶奶手里的两袋香烛。
熊妈将糕点、水果、艾团和熟鸡放进提盒里,朝熊小宓温柔地眨眼。
熊小宓回了一个“Noproblem”的眼神,然后打开车门,扶着奶奶上车说:“您在车上等我们哈。”
驱车两个多小时,到了山脚,熊小宓赶紧穿上雨衣,屁颠颠地跟在奶奶身后。
他们跨过一条淙淙流淌的小溪,然后爬上山坡,熊小宓欣赏着这幅大自然赐予的人间水墨画,她环顾左右,除了青嫩的松柏,还有开得密密匝匝的野杜鹃花。
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静得只能听到脚下行走与杂草摩擦的声音。
熊小宓隐约看到有几座山坟零星散落着,以往的习俗,老一辈逝世了都是依山而葬,子孙后代记得的便来扫墓,年深岁久,不记得的,慢慢便成了孤坟,荒凉萧条。
熊小宓心生惆怅,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变成一座方方的坟,那时候,还有人会记得我们吗……
紧赶慢赶,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小憩后,大人们开始动手清除墓地的杂草。
摆供品,上香,倒酒,烧纸钱,跪拜,一串鞭炮后,曾祖父的墓地扫完了。
吃过东西后,熊小宓闪到一旁,她就不打扰这些大人们互诉家常了,她捶捶腿,拿出手机,对着沾满泥巴的靴子拍了张照片。
她点开相册一张张的看,翻到余湛的照片,看得入神,虽然照片里的余湛没有拍得比现实好看,但她还是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