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个样子,每次喝酒必醉的,谁劝他他跟谁急,你不用管了,我一会儿想办法把他送回去,你不用管了。”余月擦了擦嘴,饮尽最后的茶水。
寻青倒了一口剩余的酒水,不喝完怪可惜的,不如自己也尝尝?轻轻一抿,一股子辛辣的味道在口中扩散。
寻青强忍着将那一小口咽了下去,现在腹内也是如同火烧一般,真的不好喝。
一旁的胡来看见了,只是抿着嘴笑。
“算了吧,就住在这家酒楼吧,明日平旦末了便动身吧,再各自会家太耗费时间了。”寻青砸吧砸吧了嘴,那酒水后味好像还不错。
这时,已经趴在桌子上好半天的离阳却突然哭了起来,醉了,真的是醉了。
离阳却突然说话,直直地对着李子木,问到:“你知道我觉着自己最无能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寻青并未理会,任由离阳说下去。
“就是查这桩案子的时候,官府很多案子都是我办的,可那一次,真的毫无头绪。”
“这么大个案子,这么多人被骗,结果底下是多少嗷嗷待哺的孩子被饿着,多少汉子愁苦着脸,多少声叹气,多少次……”
“可是,我什么都没查出来,甚至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一点点都没有!我只知道那个骗子叫黄掌柜,长得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但说不得名字都还是假的。”
“然后带着带着本州军士四处搜查调查,按照描述的长相通缉那个该挨剐的,无一所获,无一所获!”
离阳抽了口气。满眼通红,一个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刚强的汉子,也有为自己的无能落泪的时候。
“最后在周边几个县怎么也没查出来究竟是谁在行骗,连根人毛都没找到,我一个人,就在昨天,拜访了本地二十几家被骗的人,然而,还是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我本来可以告诉自己,那个人是跑了,你怎么也不可能查到的。”
“是啊,挺对的,但那是我第一个没查出来的案子,第一个得看着受害之人一个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样子的案子……”
离阳抬起头,体魄魁梧,声音却细弱蚊蝇:“我真的,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惨剧了,许勇我们是见过的。而我就是个废物,什么也查不出来,空吃着州里的俸粮。”
“我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真的不甘心……”
话还未说完,离阳就已经一头栽到了酒桌上。
不过一方州城小吏罢了,所想之事,不过护一方百姓的平安罢了。
“尔今日不像以前了,丝毫看不出来是个女子做事的作风,倒像是个意气风发的读书人。”胡来一边收拾着身前的狼藉,一边说道。
“是吗,怎么,喜欢上我这副样子了?”寻青起身,摸了摸胡来脑袋。
“去一边去,吾都活了八百年了,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还稀罕你一个假扮成男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