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白了骑士一眼,麻木着脸庞反问:“真觉得我怜悯他们?”
“不敢。”
“哼,他们居然组织防御工事,以为本王是傻瓜,会向着他们布置的陷阱冲刺?还好本王眼疾手快,否则怕是很多破甲战士要掉进河里立刻淹死了。”
“您居然注意到这么多?”大吃一惊的欧奈骑士识趣的不再说下去。
按照法兰克贵族间作战前的礼数,双方就算实力有些悬殊,厮杀之前也要互派使者在阵前互相传达一下各自指挥官的态度,然后一方发出作战信号,双方开始厮杀。战场瞬间化作斗兽场,最终胜利者在尸山血海中站起来……
桥梁之后的那立于河道里的微小土丘可能就是所谓橄榄岛,那里已经有很多茅草屋了,说不定内藏一些浮冰。在岛屿后还有一段桥梁,最终在塞纳河右岸处还布置着大量茅屋、木棚,那里一定就是诺根泰市镇的本体。
在特鲁瓦城下乱糟糟的棚户区打了一场巷战,罗斯骑兵吃了大亏。这一次留里克绝不冒险,他也不派出士兵去与守军交涉,
而是立刻命令经验老道的第一、第二骑兵队战士集体下马。
菲斯克与布洛迪虽然很奇怪,既然是大王的命令他们即刻照做。
短时间内有四百名士兵集合,他们从马鞍卸下圆盾,摇身一变恢复为非常传统的维京剑盾手。菲斯克下意识觉得大王是要求大家组成传统盾墙,然后慢慢威压过去。
留里克是有这方面的战术打算,以重步兵姿态稳扎稳打攻占桥梁之前,他首先计划以铺天盖地的箭矢打崩敌军。
在狭窄地域攻坚桥梁,过多士兵反而不好。此时就应该在大量士兵的远程辅助下,派出敢死队勇夺桥梁,很快便有五十名身强力壮的战士站了出来。
他们都是第一、第二骑兵队的老兵,阳光之下他们竟当众脱掉自己的罩衣,又娴熟地脱掉了板甲衣。他们固然还都带着圆盾,佩剑仍旧挂在腰间,手里的家伙已经变成了钩斧。
敢死队主动抛弃重甲,这样在逼仄环境中厮杀更能伸展拳脚,少了甲衣缺了防御,倒是完全不怕掉进塞纳河后迅速淹死。
他们不会以血肉之躯参与血战,三百名持弓的同袍就是最坚实的辅助。
何至于此,第三、第四骑兵队,以及德米扬斯克的战士们,他们尚不下马,就命令自己的坐骑原地立正,自己则站在马鞍上以非常舒服的姿势,誓要进行角弓抛射。
留里克花了一些时间布置敢死队与箭阵,他兵力占据绝对的优
势却不仓促进攻,一系列举动在和指挥防守的百夫长昆汀看来都是一窍不通的。
昆汀什么对应措施都没有做,只是静观其变罢了,不曾想他的静坐行为就是在引颈受戮。
终于,略显平静的对峙局面发生巨变。
罗斯军这边再度吹响号角,奉命行动的敢死队战士们,他们以金色的胸毛直面桥梁,罢了圆盾开始互相堆叠,一度狭窄盾墙布置完毕。
伴随着号角声,敢死队战士集体喊着有节奏的号子,一步一个脚印地开始推进。
在他们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弓箭手,在守军听到一些口哨声后,耳畔是无穷的嗖嗖声。
一辆装运牧草的马车是桥梁上的最大障碍物,多名长矛手躲在后面伺机突刺,若是罗斯军强攻,守军的确具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术优势。
怎料精准的箭矢射来,有守军战士当即被射中面门,破甲箭打穿人脸,中箭的守军当即就没了气息。
死亡突然降临,一切仅仅是一个开始。
昆汀看到河岸处大量敌军站在马背上进行箭矢抛射,他还没有好好欣赏这种闻所未闻的战术,空中开始出现大量黑点,继而是数百支箭矢从天而降。
第一轮箭矢后没有间隔多久时间就是第二轮打击,守军里本来摩拳擦掌的猎弓手、投食手,稀里糊涂就在箭雨下被打崩了阵线,然后下意识抱头鼠窜,很多人慌乱中受伤,拖着中箭的身躯也要躲进最近的棚
屋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