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方面判断自己的敌人主要就是图尔伯国以及那一票反叛的阿基坦贵族,敌人推举“秃头”查理为他们的首领,一群各怀鬼胎的叛徒组成一个庞然大物,开始向北方扩展了。
巴黎倒也不是没有盟友,苏瓦松与巴黎是军事同盟,彼此又与兰斯大主教保持亲密关系。固然战争是血亲贵族间的大混战,真的打到杀人绝户也是不太可能的吧!巴黎方面对战争烈度还有一些幻想。
因为巴黎伯爵杰拉德二世的妻子是贝尔塔(bertha),她的父亲是图尔老伯爵雨果三世,她的大姐伊明加德是皇后(洛泰尔之妻),二姐艾德莱德是如今的图尔伯爵夫人(罗贝尔之妻)。
杰拉德二世将自己的主要敌人定义为攻击性过强的罗贝尔,就是此人屠灭了勒芒伯爵家族,难道此人还能罔顾妻子家族的亲戚,进攻巴黎再谋杀自己的小姨子与外甥?
罗贝尔不可不防,倒是突然出现的数千名诺曼海盗,一下子使得他的注意力盯上了塞纳河下游的滨海地区,使得巴黎伯国的主要兵力干脆开赴西方。只有先把诺曼海盗赶走,才有资格谈未来抵御罗贝尔的战争一事。
只是他一直活在自己的臆想中,殊不知他的敌人压根不是罗贝尔,罗贝尔与其大
军干脆都故意待在卢瓦尔河以南。
这一切都是另一个男人的谋略——罗斯王留里克的谋略。
就是洛特哈德二世带兵于默伦城突击修造了一座木头堡垒,他手里有二百名甲士,可谓人人披着锁子甲,外身又辅以皮甲,头盔也得到了加固。
此乃二百名重步兵,构成巴黎东部防卫的核心。
除此之外,他又从陆续逃亡的难民里有意扣留一些看着年轻力壮的男人,哪怕是胡子有些花白,看着能充当矛兵的老者投被扣下。
他突击召集了三百人,再加上堂兄给予的二百名重步兵,成功凑够了五百人。
没有爵位的洛特哈德平日里充当堂兄的亲卫军官,估计到弟弟一定会在未来获封爵位离开巴黎,杰拉德二世也就不给弟弟培养亲信的机会。后者为了避免堂兄的猜忌,无论是有意还是被迫的,他始终也没有暗中结党。
无论怎样调查,弟弟是真的没有党羽,无论怎么看也是忠于家族的一员骁将。虽然杰拉德二世觉得对弟弟很亏欠,如今巴黎伯国面临史无前例的巨大危机,无论是否对弟弟保有哪怕一丝猜忌,杰拉德就是分出一支精锐交给弟弟指挥,于城市东部的战略要冲默伦城防守。
第一次被特别重用,第一次统帅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
快乐转瞬即逝,洛特哈德二世冷静下来,立刻就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驻守默伦城,就算木头城堡火速建成
,累得战士们浑身难受,面对络绎不绝的难民队伍,就仿佛有无数地狱魔鬼追着难民杀戮不已。
难民可以自由逃亡,偏偏战士们必须把默伦木堡修得固若金汤。他并不能确定敌人的具体身份,难民虽然都在逃亡,从其嘴里得到的信息也都非常含糊,休想从一群吓坏的家伙嘴里获得任何有价值情报。
为了避免敌袭突然发生导致的被动,他派出了一些斥候躲藏进森林。
奈何堂兄将最精锐的骑兵都调到了西部去攻击诺曼海盗了,他手里的只是一群步兵。少了机动灵活的骑兵充当斥候,他驻守的默伦依旧非常被动。
还在仅有的预警措施立了大功!
就是……就算提前预警了,接下来的敌袭匪夷所思。
快到傍晚了,被扣留下来的村民强行充当民兵,带着农具改装的武器慵懒地待在木堡为的民居里,给洛特哈德大人当兵唯一的好处是不愁吃饭,至于要与未知的敌人拼命……战斗最好永远不要爆发。
结果铜号声、鼓声大作,平静的木堡突然间像是暴烈油锅。
起初就是躲在林地的哨兵疯狂吹响刺耳铜号,奈何茂密树林严重干扰了音波传播,当默伦守军听到警告声时,罗斯军的强袭部队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