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语气十分不好:“你碰过死人。”
殡仪馆的员工都穿制服,不同组胸前的铭牌不同,商领领的铭牌上写的是整容组。
周姐平时是脾气好的,都看不下去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狼心狗肺,你儿子摔倒,我同事好心好意过去帮忙,你不道谢就算了,还在这说鬼话。”
鬼是不说话的,说鬼话的都是人。
妇人一把把儿子抱起,横了商领领一眼:“谁要她帮忙了,晦气。”
简直不可理喻,周姐脸都气红了:“你——”
商领领上前拉住她,摇摇头:“算了。”
妇人抱着小孩走了,边走边掸孩子的衣服,跟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嘴里还念了几遍“小儿无心,莫怪莫缠”。
她们是鬼吗?
周姐简直无语:“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职业偏见。”她回过头来问商领领,“没伤着吧?”
她笑了笑:“没事。”
守灵厅门口。
陆常安女士说到一半,发现大儿子跑神了。
“召宝。”
陆常安对大儿子那是一口一个宝,叫十句,景召大概能应个一句。
景召应:“嗯?”
“后面的事有我跟你爸在就行,你们哥俩先回去。”
景河东很孝顺,还请人算了时辰,火化时间安排在上午十点。老人家也没什么亲友,就不办追悼会。
陆常安女士瞥了一眼她家老二,特别叮嘱:“尤其是你,赶紧给我回去上课。”
景见还没毕业,在帝都念工商管理,今年大三,华城和帝都相邻,开车只要两个小时。
他伸手:“给点伙食费。”
没错,他是最穷的富二代,
忘了介绍了,他妈,陆女士,在华城最繁华的居民区拥有一栋三十三层楼高的精装楼,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包租婆。
包租婆从小教育他,不能骄奢淫逸。
“这周的不是给了吗?”
“我打车用掉了。”浪游戏皮肤浪掉了,四个小号,就挺费钱的。
陆常安突然感叹:“啊,风好大,闪了一下耳朵。”
景见:“……”
要不是他这张脸,他都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闪了耳朵的陆女士回头就问大儿子:“召宝啊,新车开得顺不顺手?要不要妈再给你买一辆?”
景召说挺顺手。
景见:“……”
景见也问过陆女士,都是儿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陆女士当时回答:“因为我是颜控。”
所以长得丑怪他咯,怪他长得像妈。
其实也不是丑,他撞脸了一个以美貌著称的艺人,但对方性别:女。
十六岁的时候,他性子上来,叛逆得很,铲了平头纹了身,走了一段时间的硬汉风。纹身现在还在,就在肩膀上,是一条龙,有半个手臂那么长,当时还挺流行的,现在简直没眼看,又土又中二。
陆女士倒也不是事事都克扣他的,至少很喜欢给他买鞋子衣服,整箱整箱地搬回家,不过陆女士的审美他实在不敢恭维,不是粉色,就是粉蓝粉绿粉白。
“我去看看烧完了没——”陆女士立马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呸呸呸,说错话了。”她嘱咐景召,“你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开车开慢点,要是困就找个代驾。”
“嗯。”
陆常安女士去找丈夫去了。
景见等她走远了:“哥。”
景召把手机扔给他。
景见熟练地解锁,点进微信,给自己的小号转了两万。哎,生活不易,全靠老哥接济。
哥俩往停车场走。
景召突然停下来,把手机拿回去:“你去车上等我。”
景见:“你去哪?”
他说:“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