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琰此刻蹑风追影,仿佛已与山野之风浑然一体,剑招在风中,根本无法全部接住。
嘶!他的脸上又是一道剑伤,狂风不止,他根本没有机会能赢。难道这就是元玉山首席实力吗?
玄琰心无杂念,速度亦不减,风中血腥味也更加浓郁。她看准对方出现一丝疲惫,立刻舞剑携风,剑杀融入风,随玄琰一声令下铺天盖地席卷对方。
一夕惊雷落万剑,血光浮衣伤参差,式微败。
他刀入泥土,虽败犹立,衣服上纵横交错的剑痕清晰,伤口却因血模糊不清。
狂风过境万籁俱寂,虫鸣也在二人间消失。
玄琰距离他有几尺远,她没有立刻收剑,而是先拿出手帕将自己的左手手掌简单包扎。
伤口依然在流血,足以见得伤势颇深,血液很快浸染手帕,如果没有血腥传来,月光下看手掌就像是玄琰扒拉泥土留下的污垢。
“你的名字。”玄琰收好剑,冷声问道。
能让她运用八成功力对付的强者,也算难得。自己的左掌被他伤到了筋络,倘若没有注意,左手恐怕就废了。
不过作为首席,她不知多少次面临今日类似危险;与实力优秀的人对峙,倒也是一件好事。
可式微并没有理会玄琰的问题,他强撑着身体,拔刀。又捂住自己离胸口只有几寸的伤口,强忍伤口撕裂疾奔离去。
疼到说不出话了?
玄琰轻蔑地瞄了一眼他离去的方位,那是下山的路,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人跟着了;不过也有可能,等会儿不是一个两个来,而是三五成群的来和自己“单挑”。
她冷哼一声,提着食盒,往自己起居室方向奔去,心里还有些遗憾:来玄璃今晚吃不上这些了。
但愿方才被自己重伤的人能活着,如果他能及时下山医治便无碍……如果不能,玄琰想到这里只能叹气,只怕自己也给师父惹上了麻烦。
兰庭阁正厅中,云昱坐在南面主位上面对大门,玄尹则东坐,玄尹身旁本该入席的玄琰却不在。
他们跟前的小木桌上,佳肴已齐,香味四溢,但两人都无心用膳。
云昱方才知晓式微败于玄琰,这消息令他有些讶异,眼前的掌门自身能力一般,教导后生倒是十分用心。
飞蛾扑火,烛光摇曳,虫鸣清夜阑,玄尹盼青天,明月即将爬上云端。
他有些担心玄琰,她向来严苛断然不会过时失礼,只怕是她遇上了麻烦。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玄琰难得换上了苍色深衣,两仪四象仪表堂堂,如翩翩公子潇洒入席。
玄尹只关注他徒弟左手新增的伤痕,看样子与他预想的不错,她确实遇上了麻烦。
玄琰此刻正说着与事实毫不相干的晚来缘由,云昱心知玄琰在说谎,但并未戳穿而是配合她完成了这些敷衍。
玄尹与云昱的目光都落在了玄琰身上,但二人心思各有不同:紧张徒弟伤势的是师父,对玄琰功力颇有欣赏的是云昱。
玄尹细细打量一番,在确认除开左手并无其他明显外伤后,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云昱也对玄琰做了一个请入席的手势,人员已齐,菜肴微凉,倒也不影响风味。
眼看爱徒入席坐在自己身边,玄尹立刻将自己那份小笼肉端给玄琰,同时侧身用仅限两人听到的声音对玄琰说:“你辛苦了,这几天莫去她那。”
这一幕云昱看在眼里,他眯起眼,突然觉得这对师徒关系挺不错。
若非她能重伤自己的隐士,估计自己也要被世俗偏见先入为主,认为玄琰能坐在首席弟子并非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