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卫昂毛骨悚然:“你说审就审呀?皇上没准不会审了,会直接杀了呢?即使审,你就能确定是皇上审吗?”
“谋害太后这种事情,怎会草草了结?况且涉及到几十条的人命,无论如何都得有始有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事关太后,皇上向来重孝道,为表孝心皇上也定会亲自处理。”
卫昂觉着容妃说的有道理,也无从反驳,顿时气急攻心指着容妃说不出话:“你,你,你……”
容妃看着语塞的卫昂大笑起来,又道一句:“你现在除了这一条路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了,放心吧,我保你无事,皇上定不会追究是谁递了这锦帛的!”
也不知为何,容妃身上总有一种可以让人深信不疑的气质。
卫昂踱步思索片刻,无奈的拿了容妃手里的绢帛便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拿了容妃手里的簪子,念叨一句:“我总不能白干啊!”
卫昂走后容妃靠坐在了墙边松了口气,她清楚,其实皇上心里什么都明白,如今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愿细想,他在逃避现实,既然如此她便给他这个台阶,不过还需要再提醒这位仁德的皇上一句。
卫昂倒是有些门路,层层上递,递到了皇上手里,皇上直接把递锦帛的人打发走了,打开绢帛,触目惊心,是一个血书:“臣妾自知无法辩解,只问一句,谋害太后于我有何益?这些年臣妾饱受皇上太后恩泽,只求结草衔环来世以报。得知无辜的人被牵连,臣妾椎心泣血,如若背负这么多条人命恐怕臣妾会永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祺穆无罪,望圣上善待,也望圣上为祺穆留个体己的人照顾,求圣上宽恕其他人的死罪,臣妾愿受极刑以慰天下。”
皇上手里紧紧攥着帛书,仰头闭目,思绪万千,可依然不愿细想,不愿冲破脑子里的那个想法,这件事情,他倒真的希望是容妃做的,牺牲一人,以换天下太平。
就好像有一间房间,中间是一层窗户纸糊的屏风,皇上站在这一侧,另一侧便是真相,皇上在这一侧已经影影绰绰的看到了真相,再捅一下窗户纸便能真相大白,可是皇上竟然转身不再敢看了,只认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第二日早朝。
众位官员早知容妃所犯,皇上却四五日未审,皇上一脸憔悴坐在殿上,过来半晌方道出一句话:“众卿如何看待容妃一案?”
礼部尚书阮舟答道:“回皇上,容妃娘娘诞下皇子有功,这些年在宫中又颇得贤名,但纵火慈宁宫实属大罪,可上天庇佑太后又恰巧不在宫中,太后凤体无损,故此案如何处理,都不为过。”阮舟多年老臣,自然知道皇上此时问起此案定是心里有其他决断,自己又一时摸不准皇上的心思,于是便两头都说了。
刑部尚书张俭道:“阮大人此言差矣,虽然容妃诞下皇子有功,但是谋害太后是谋逆之罪,怎能功过相抵?依臣看,应该从重处罚,诛九族,以儆效尤!”
众位大臣中有几位说着模棱两可之词,大半要求从重处罚,无一人求情。
此时百官之末出来一位无足轻重的官员,估计也只是刚刚有资格站在朝堂上,无人与他相熟。
这位官员道:“皇上,微臣以为此案疑点颇多,还不足以结案,应当先查明真相再行处罚!”
此话一出百官齐齐看向他,皇上也抬眸望向他,道:“容妃被发现时正在慈宁宫外,手里拿着火种,还有何疑点?”
这位官员道:“动机呢?容妃为何要谋害太后?可又有人看到容妃亲自点火?”
皇上道:“或许她觊觎皇后之位,太后为皇后姑母,她便先除掉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