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如望着她的神色十分忧伤,握着此女粉嫩柔软的小手,忍不住滴下泪来,眼神里充满了愧疚与心疼。
如若不是患者太多,她必然会守着红衣女子到苏醒为止。
受过苦难的人儿,心境总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噩梦挥之不去,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全村被屠杀的场景中,地上尸体堆得她都下不去脚,满地鲜血将积雪掩盖成一片红色,连同老弱妇孺也未曾幸免。
她崩溃的倒地大哭,随之疯魔了一般抵抗黑衣杀手们的攻击,如若不是她的拖累,也不至于全村为她无辜殒命。
一场大屠杀中,她自责、愧疚、痛苦、煎熬,眼见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倒在眼前,自己却没有勇气为此自裁谢罪,这是她一生都无法面对的痛。
她从梦中惊醒,已满身是汗,神情依旧是紧张与悲愤,甚至抱头痛哭。
寅时药童按弗如的吩咐送来汤药,却见屋中空无一人,心下着急,赶紧四处寻找,片刻便在后山瞧见了红衣女子的身影。
药童匆忙追赶而去,只见她疲惫伤怀,踉踉跄跄奔赴悬崖边,如此痛苦,她焉能独活。
说时迟那时快,药童怕是用尽了一生的速度狂奔而去,成功将她拽了回来。
待到弗如赶到,红衣女子已经泣不成声。
她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没有任何话语,却给了她温暖,让她片刻失态发泄。
:“活着已然没有了意义,何苦救我。”
:“你还有我。”
红衣女子再次抽泣,哽咽半晌。
:“没有信念苟活,更没有力量再去面对,死了倒轻松自在些。”
弗如偷偷抹去眼角泪水,缓了片刻神说道:“有,你还要为他们报仇,大仇未报,你一刻都没有资格轻生,你可明白!”
此话一出,红衣女子顿时愣住了,是啊!因为愧疚与自责,竟忘了这么要紧的事,冷静片刻,转头就要向弗如道谢。
也就这一眼一瞬,红衣女子激动的再次落下眼泪。
她伸手捂了捂弗如的脸颊,同时眼前的人儿也红了眼眶。
:“阿如,是你,真的是你吗?”
:“玉儿,六年不见,你却消瘦了许多,想来是受了许多磨难吧!”
红衣女子赶紧摇了摇头,泪珠瞬间犹如雨下。
:“不重要了,不重要了,如今瞧着你安稳,便是最好。”
二人再次相拥而泣,一起长大的情意胜似亲姊妹,闺蜜之间除了互相倚靠,便是为彼此好好活着。
一旁药童也是感性,竟也嘤嘤哭泣起来,倒还不忘劝解二人,直至俩抱头痛哭的“小祖宗”肯安生回屋为止。
受了几许风雪寒霜,当洗个热水澡,足足喝了一碗姜汤才罢!
重新振作起来的人儿总是精神饱满一些的,褪去疲惫厌世的她也成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