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弘站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懊恼的样子,笑道:“怎么啦?”
南宫钥咬着唇偷偷看了看两人的距离,倏的一下站起身,双手捞起来的水拂了他一身,这才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怎么样,笑话我吧,这下好看了。”
水花打湿他的头发,顺着额角的墨发落下,蜿蜒至浓黑的眉毛停下,再另辟蹊径从他的眉尾顺着脸颊滑落至刚毅的下巴汇聚成滴滴晶莹的水珠落到他蓝色的衣襟上,开出一朵暗色的花来。
她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得眉眼弯弯。申弘原本可以躲开,可是看了南宫钥忧思忡忡的样子,想着若能让她松一口也好,眼下她开心了,他也放心了。
趁她笑得正开怀,他向前一步,她反应不及脚下一滑便往后仰去,不待她惊呼出口,一把搂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申弘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靠近她一张俏脸:“能这样抱你一把,粘上一点水有什么关系。”突然笑容加深,将她搂得更紧,两人的身躯几乎是密不可分:“我记得有一次同你在浴桶里……”
“泽弘!”南宫钥脸色绯红,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准说了。”眼角都染上了红艳,咬着下唇看着他,最后轻叹一声,回搂着他的腰身:“我没事了。”
这一次泽弘揉到了她的头发:“你知道你那个样子看起来多可怜。轻轻吻她头顶柔软的发丝:“要不要顺着这小溪走一走,我看这处风景不错。”
“嗯?”她抬起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申弘裂嘴一笑:“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你安心。”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说道:“这天下之大,有本事的却少,但无面的事不仅仅是你心里不安,我也一样很忌惮。”
听到无面的名字,南宫钥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拉了她沿着溪边踩着青草慢慢走着:“你知道我并不信任方足足,所以我一直苦寻另外有真本事的术士。名门大派多是虚名,即便有厉害的人也不太可能为我所用,倒是让我寻着一个人,便是当时周朝寻会换魂术的其中一人,他愿意帮我。”
“陈姓。”他看着她:“名韦,字善惜。”
“他曾是宗门之人,离开师门便是因为这换魂术,当初,他年轻气胜,并不觉得此术有何阴损,直到见着自己的师弟用此术不仅没救回来受了重伤濒死的那双生子中的一人,反倒将两人都害死才有了感悟。因着这件事,两人偷练此术被揭发,师门不容,被赶了出来。”
申弘免絮絮地说着,南宫钥细细地听着,却难免有些吃惊,又有些惋惜。
“不过离开也许是件好事,你可知道,陈韦离开后遇到了他人生的至爱,两人成了亲,还有三个子女。”申弘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所以世事难料,有些事从近处来看是生离死别,是一别两宽,从远处来看,也许才是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