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带着林莠进门,向二姨介绍道:“这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的妹妹,过来我们县考师范。林莠,这是我二姨。”
“二姨好。”林莠有些紧张地向二姨打招呼。
“诶,这小姑娘长得真俊。”二姨看着小姑娘,眼神也戏谑地看了看庄生。
庄生装作没看见,继续和二姨道:“二姨,是这样的,林莠考师范没过,性子倔又不肯就这样回家,他哥哥拜托我照顾她一段时间。您不是扭到腰吗?我让林莠过来帮您一起做学校的清洁工作,工钱可以不算,您让她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就行。”
二姨有些狐疑地看着庄生道:“那这么不去你家啊。”
庄生笑着回答道:“人家还是黄花大姑娘,去我那是怎么回事嘛。这不我也担心二姨您腰伤还没好,又去干粗重活,怕又伤着您嘛。”
二姨觉得自家外甥没必要骗自己,对林莠说:“小姑娘,我活是粗重活,你能干吗?”
林莠心里高兴,连忙道:“我家就在农村,平时在家也干农活,不怕苦!”
二姨点了点头道:“那行吧,你先住在我家里,三餐和我吃,但是我也就领着那点工资,不可能给你太多。”
林莠连忙道谢,表示不用分给她工资,能让她住下来就很满足了,庄生心里算是放心下来。贸然把生人带进二姨家住,二姨肯定不会同意,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庄生编制了一个谎言,让二姨放心的让林莠住下。二姨的丈夫三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有个女儿也嫁到了外地,平日里一个人住。二姨在庄生以前的小学里做清洁工,半个月前把腰扭了,庄生也确实帮了二姨一个忙。
林莠和庄生非亲非故,庄生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上心帮她和信任她。可能是雨中那个孤独无助的身影,也有可能是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有可能是那倔强的性子。或许是庄生见到她第一眼时,心里就想保护这个看似柔弱,但是坚忍的小姑娘吧。
林莠算是在城里安顿下来了。一开始林莠边陪着二姨到学校干活,二姨对外称这是自己远房侄女,明天要考师范,这不我受伤了,就先把她叫过来帮忙。林莠也能吃苦,重活都抢着干,二姨慢慢和她相处下来,也十分喜欢这个小姑娘。
庄生也经常过来看她,问她习不习惯。知道林莠还有继续考师范的打算,也会抽出一些时间帮她补课。林莠觉得庄生和她以前村里人认识的男人不一样,他虽然不像村里人一样结实强壮,但是他的脾气很温和,说话做事都很有耐心。他懂得很多,经常和林莠讲他上大学那会,班里的同学五湖四海,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各种精彩。他也很爱讲道理,知道林莠是为了逃离母亲才一个人出来的,会和她说,那个年代的知青,不仅生活过得艰苦,精神上也遭到了无法磨灭的伤害,要多去理解他们。
林莠有时也会很苦恼,她离开村子,一部分是为了逃脱母亲,一部分是因为想在县城里,打听张大国的消息,但是庄生的出现,让林莠的心变得乱起来。有时她会不断告诫自己,大国要回来娶她,庄生只是好心帮自己,自己不该有什么想法。有时又会反思,自己对大国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相依相伴,更像亲人的感情,而庄生,每次的出现都会让她的心跳得飞快。现在她只能默默地把心思藏在心里。
今天周末,庄生和林莠约好了搬房子。林莠已经到城里大半年了,总是住在二姨家不是个事儿,她便又麻烦庄生帮她找了个住处。现在林莠被小学聘请当一年级的代课老师,虽然工资很低,但是林莠做得很开心。每天能和小朋友接触,上课备课也不忙,假期也非常多,她也能抽出时间复习。每个周末庄生都会来给林莠补习,他本来就是师范的老师,大概能知道每年考试的方向是什么,所以林莠进步神速,她现在也有自信明年能通过师范的招生考试。
“庄大哥,我这算是在这里有个家了吗?”林莠整理好房子,开心地对庄生问道。
庄生看着兴奋的林莠,也十分开心。当初那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算是在这里扎根了吧。庄生喜欢林莠,她楚楚动人,她乖巧懂事,她坚忍倔强,但是他只能默默地保护着这个女孩,因为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便知道她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她的心上人,张大国。
“我让潭城的朋友打听了,没有找到你要找的张大国。不过我听朋友说粤城有个做海产生意的,生意做得挺大,在潭城也有往来,认识的都叫他大国,我再让人去打听一下。”林莠曾向庄生打听张大国的下落,庄生一直放在心上。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让她喜欢自己吗?庄生这里没有这个道理,真正喜欢一个姑娘,即使她嫁人了,也会念着她以后把日子过好,而不是总想着她日子过不好,然后来找你,这才是一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姑娘。
林莠低着头,搅动着手指,细声道:“庄大哥,不用找了,都过了两年了。如果他还记得我,他也会给我带些消息,我们不找了。”